若影相随_第6章_若影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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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相随_第6章

  “主……主子……”宁非吃力地睁开无神的双眼,只是勉强吐出几个字就再一次忍受不住地咬紧牙关,已经三个多时辰了,身体一会如置身冰天雪地一会又似被架在火上烧烤,疼痛无处不在,从骨髓中透出,身体并没有因之前每月的煎熬而有丝毫的习惯,恨不得将一根根疼痛的骨髓筋脉都拆离了身体,更恨不得昏睡过去,可是血誓的反噬是无法用昏迷来抵抗的。主子,看着属下这样痛苦的样子,您可满意?是否还需要属下更卑微一些?脑海中凌乱地闪过这些思绪,宁非已经血迹斑斑地拳头僵硬地松开了些许,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匍匐在秦黎跟前,勉力启唇断断续续地哀求道:“主,主子,求您,求……开恩……呜!”随着间断地几个字吐出,屡屡鲜血这才从紧闭的唇齿间蜿蜒而下。

  “你说什么?”秦黎焦急地抱起男人,准备奔回房间喊大夫,可是怀中的男人却开始压抑地惨声呼痛,翻腾的身体让秦黎抱不住一不小心还是被挣脱了摔在地上。“你到底怎了?是否中毒?”秦黎急的素手无策。可是看着男人已经是神志不清,只是混乱地痛喊,手开始胡乱抓向地面,指甲都已经崩裂出血,秦黎甚至都难以按住他,只能将男人的腰带一扯,将他双手背于身后牢牢捆起,再将发带抽出,横过他咬破的唇间绕到脑后打了个结,这才确保男人不会再伤了自己。然后一把扛起他奔往自己的寝卧,等到通知族里在中都的高阶大夫来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此时的宁非被双手捆于床头的柱子上,双脚也牢牢成大字型分开被吊在床尾,浑身不停抖动,手腕因剧烈挣扎又添了不少擦伤,敞开的胸膛肌肉紧绷,脖子青筋爆出,面孔狰狞透着青白色,被发带勒的无法闭合的唇齿呜呜地嘶吼着,紧闭的双眼时不时涌出因痛苦而自然分泌的泪水,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可这一幕却深深地印在秦黎的眼中,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震惊揪痛,而当听了大夫的诊断后,秦黎感到既痛惜又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痛苦居然只是因为血誓,而自己身为解药却压根忘了这件事,应该说忘记了提供给他的时间,而这个死心眼的男人居然也不会开口提醒自己,不,应该说他根本不敢。记忆中曾经男人求过前任秦黎,只是那位秦黎居然扯着男人的头发,狠狠将他拖到一面大镜子面前,将他卑微求饶的样子展现给他自己看。甚至故意把血滴在地上,让他忍受彻骨疼痛的同时爬着一步步地舔舐,这样的痛苦想必已经造成男人心里深深地创伤与噩梦吧,难怪男人面对自己时根本没有丝毫身为第一影从的骄傲与自信,只有刻入骨髓的卑微与服从。秦黎突然对前任感到异常愤怒,甚至庆幸自己代替了他,不然这个男人该被折磨成什么样。秦黎简直难以想象像今天这样的痛苦是他每个月的必修课。

  颤着手指解开男人唇间的发带,为了避免他再咬伤自己,只能卡住下颚骨,再将自己割破的腕凑到他的唇上,强迫神志不清的男人吞咽下。这一刻秦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解开血誓,自己真的流多少血给他都愿意。

  片刻后男人剧烈震颤地身体才渐渐平复下来,看来秦黎的血已经产生效果了。恢复了神智的宁非脸色还是有些惨白,却试图起身,秦黎急忙按住他,男人只好无力地低首道:“谢……过主子,恩德……”听着男人虚弱不堪的话,秦黎心中五味嘈杂,叹了口气才说:“宁非,上次在别庄,我并不是没有伤,事实上我丢失了很多记忆。所以你血誓的事我不知道应该在满月时供血,抱歉没告诉你。”宁非听了瞪大了眼睛,不是为了秦黎说的失忆的事,而是,高傲冷情的主子竟然向自己道歉,这是不应该的。再也顾不得手腕还被绑缚着,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床上,将额头重重磕向床褥,幸好床褥柔软,并没有发出响声,只听宁非沈声道:“属下该死,竟然不知主子失忆。此番正是属下该受的惩罚,主子没有错,切勿折煞属下。”这番话说的可谓利落之极,却让秦黎心中更是闷痛不已,甚至无法直视男人这般卑微忠诚的样子,沈默地轻轻解开已经被血染红的腰带,拿过大夫留下的伤药徐徐给他血迹斑驳的手涂上。以眼神制止了男人企图退缩的行为,等一切打理好了将男人按倒在床上自己也翻身上了床,从背后搂住他不管对方多次起身的企图,紧紧地拥着他并不瘦弱的身躯。也许是耗尽了体力,宁非无法自控地沈沈闭上了双眼。而躺在他身侧的秦黎却久久无法平静。

  ☆、21

  虽然记忆随时可以翻看,但不可否认秦黎其实并不喜欢去翻记忆,这跟被动承受不同。这就如把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人的所有隐私都显现在眼前,大到心里的秘密小到上个厕所都能让他知道。看过的记忆就会被自己记住,他怕当所有记忆都知晓后,他会迷失自己,因为一个人的性格思维方式其实就是从小到大的经历环境造就的,当那个秦黎原身的一切都被自己接收后,不管自己自控力如何,也肯定会受影响。而他抗拒这一切,也可以说,他至今并没有把自己完全的当成这个世界的秦黎。想到这里,秦黎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应该要抉择的,自己不是个遇到难题就会逃避的心理,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就应该融入这里,既然成了‘秦黎’,就做秦黎吧。因为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秦黎’的一切已经跟自己密不可分了。如果自己早一点接收记忆,今晚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再次受这样的罪。想起刚才宁非痛苦卑微的样子,心里传来一种陌生的绞痛。苦笑一下,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让自己如此在乎的人。为他的强大冷酷心动,也为他的卑微轻贱心痛愤怒。

  原身的父母云游天下早已不知所踪,因而陪伴在侧忠诚温顺的影从成了唯一可靠可依赖的人,随着年龄长大渐渐依赖变了质,也许也让他有了那种似爱似亲人的感情。为了弄清楚这感觉他也有一段时间的放浪形骸,招了各种美侍姬妾,风花雪月的背后是情感的挣扎,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对下属动情,还是个男人,他是嫡系独苗,家族责任让他不允许这样的感情存在。于是他选择了躲避,终于等到10年影从大比,他只对夜尹说了一句:“不要回来了”。他也没想到夜尹心思通透把一切早已看在眼里,所以比试中选择了死。而亲眼看到夜尹被宁非一剑透胸后回眸看向自己效忠了多年的主子时展开一抹了然,理解,安抚的微笑时,秦黎心神大乱,终于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个影从却已经来不及挽回。而这个杀死夜尹的人成了他的新影从,每日只要看到宁非,就会想起夜尹死的那一幕。无法挽救的感情让秦黎变得阴沈冷血,他恨自己的放手,可是却无能为力,而过于压抑的痛苦只能找宁非宣泄。于是这个本来怀着激动欣喜的心情的新任影从在一次一次因苛刻的要求被惩罚被折辱变得沈默隐忍,变得卑微不堪。

  记忆中头几年那男人时常被锁链拖着进入暗室,压抑低沈的呻吟似乎成了他所有的言语。因为他的主人不需要求饶,不需要解释,只想看他痛苦承受而已。后来过了些年,也许秦黎也腻了这千篇一律的施刑过程,就渐渐不再这么折磨他了。只是一月一度的血契仍然不给个痛快而已。

  整个晚上,秦黎就这么垂首看着静静躺在眼前的男人翻看着记忆中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再一次觉得,破除血契势在必行,这明明应该是一只!翔九天的鹰,却被折辱成了温顺的鸽子。看过记忆的他知道原身的感情,这个秦黎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如果是自己,就算感情不明确,然而只要开始在意了,就一定会先将对方困于自己笼中,等自己弄清楚再做决定,而不是到了事情无法挽救的时候通过报复毫不知情的旁人而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当然,这也跟这个时代的背景有关系,宁非尽管在炎修宫地位非凡,然而,相对于真正的主子秦离来说,也只是一条贵宾犬而已。

  当宁非睁开有些模糊地眼睛,发现房间的窗紧紧关着,可是从缝隙处泄露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出天已经大亮。吃惊地翻身而起,除了有些疲倦外,身体已经毫无疼痛不适,又熬过了一次血誓,可是宁非并没有感到庆幸,而是惊慌地起身着衣,天机阁的请帖时间是上午巳时,可打开房门看这天色已然是晌午,难道主子是自己去了,还是被遗弃了吗?怔怔地扶着房门,宁非心中涩然,胸口象是破了个大洞冷风阵阵灌入,生生在这初夏感到寒冷。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了眼前的光亮,抬头一看,只见本应该早已经离开的秦黎端着一个盘子站在眼前,也许是身体初醒一时反应不及,也或许是对现在所见的人太过惊讶,宁非反倒木然地毫无动作,倒是眼前的绝色男子露出宁非很少见到的暖暖微笑,只听他说:“醒了啊,再休息一会喝点粥。”说完手自然地搂过宁非的肩将已然傻掉的男人带入房中,轻使暗劲将男人压坐在塌上,然后端起盘中的那碗粥,勺子搅了搅后递送到男人唇边。

  这一系列行为让宁非脑子真正成为一团浆糊,只一口一口吞下递送来的粥,至于味道恐怕他根本想不起来去品尝。等真正回过神时已经见自己那位风华绝伦的主子端着喝完的粥碗转身走开的身影,是了,他想起血誓后主子说的话,原来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吗,这样这段时日不合理的亲近也有了解释。想必主子是忘了前任影从死于自己之手的事了,也忘了对自己的厌恶了。突然心跳絮乱起来,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太大逆不道,然而情不自禁的希冀油然而生,是不是,是不是他可以期待以后主子就跟对待前任影从那般对待自己?不,他并不敢那么奢求,他只要能不被排斥不被厌恶地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他就够了,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此时不敢置信、又有些狂喜与丝丝惶恐让这个从来面无表情的宁非脸色不停变换。放好碗回来的秦黎正好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只当是男人想问自己什么,于是就解释了一下,自己早上已经修书一封请天机阁暂缓行程,待下午自己一行赶去汇合。

  ☆、22

  等到大夫一再肯定宁非身体并无大碍,也得男人再三保证再无不适后,秦黎才出发赶往天机阁。途中秦黎分明发现身边的男人有点不同于往日的谨慎惶恐,虽然自己装作专注于马车外的风景,但是那时不时飘来的视线却确确实实来自他的。当自己回头看过去时,男人又如往常一般低眉顺眼地跪坐着,手掌平贴于腿上,简直比小学生比赛坐姿还要规范。玩味一笑,秦黎开始肆意地打量这个故作镇定的男人,目光一寸寸从头扫到脚,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地梳成一束被一条墨色发带紧紧的束着,垂落的发丝就跟他的性格一般乖乖服帖地垂在背后。藏青色的衣服整洁轻薄,似乎是影卫特意定做的,方便动武,背脊挺直,臀部垫在后脚跟上。秦黎的目光不停地在些许岔开的双腿间与结实的臀部徘徊,直把低头沈默的男人看的窘迫不已,虽然尽力地保持神色不变,可是还是被秦黎捕捉到他微微地压低了自己的头,甚至不自在地轻轻挪动了下臀,秦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秦黎决定在到达目的地前小小调戏一下这个表面强大冷酷其实十分纯情的男人。随手取下马车壁上挂着的剑,秦黎还是很少用剑的,但是这把剑却还是好剑,外表精美,拔出的时候,凌冽的剑锋擦出一阵轻鸣。将剑梢丢一边,秦黎漫不经心的转动了下剑刃,反射的光亮悠悠扫过,然后轻轻地将剑尖搭上男人的脖子,虽然秦黎没使用过古代的剑,但拿在他手中的剑刃稳的不颤分毫。控制着精确的力道微微上挑,男人低垂的脸随着剑尖的力道缓缓抬起,直到脖子绷成一条优美的弧线才停住。看着男人面无表情轻仰着头,却如雕像一般僵硬,秦黎低低笑了声道:“乖。”闻言男人的脸果然浮现一层薄红,幸好有原本的古铜色遮掩。命令他不许动,然后将剑尖贴着下颚缓缓往下划过喉结,男人不自觉吞咽造成的滚动仿佛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安,秦黎微微一笑,将剑尖轻轻扫过衣襟,贴着脖子往阴影处探入,将严谨高束的衣领挑开些许,可以看到麦色的脖颈下,紧致凹陷的锁骨。剑尖代替手指轻划着,冰凉坚硬的感觉带起一阵古怪的瘙痒使得锁骨的主人禁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定在原地以免做出违背主人意愿的事,甚至连方才被挑弄的扬起的头颅都不敢稍稍低垂,对这具身体完全的掌控感让秦黎很是满意,不过他不准备放过他。将剑尖继续下移,挪到男人的胸前,结实的胸肌因为用力而膨起,薄薄的影卫服根本遮掩不住,剑尖轻划着,直到一点突起处,秦黎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指尖微微用力,剑尖对着那处突起轻刺了进去,男人果然控制不住的微抖了一下,脖子处的经络更分明了,仔细看还可以看出男人微微咬紧牙关,眉头稍稍收拢。本欲挪开剑尖的时候,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一时没控制住剑尖的力道,只听一声轻微的裂锦声伴随男人的闷哼声,秦黎慌忙挪开剑,急急地扯开那处衣襟,果然一条划伤横过暗色的朱果正渗着血。或许是看到主子神色懊恼,宁非本有些不自在地想躲避碰触伤口的指尖,硬生生顿住,笨拙地安慰道:“主,主子,属下不要紧的。”

  “闭嘴。”看着被血液染红的暗色朱果,秦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顾不得男人如何的诧异,情难自禁地凑过去轻舔,耳边顿时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喘声。宁非觉得很羞耻,胸前的这点异常敏感,本来的刺痛感被主人柔软的唇舌划过变的很是难耐瘙痒,恨不得挠两下缓解,全副心神都被吸引到这小小的一处地带,不觉间脸色绯红,甚至逐渐向下蔓延。等秦黎放开他的时候,只见男人已是神色迷离,呼吸沈重,胸前的那点已经不见血迹,只留光亮湿润的液体。低头看着自己下面已然支起的帐篷,秦黎苦笑了一下,自作孽啊。不过反观男人丝毫不逊色的帐篷。秦黎又满意的笑了。

  “主子,可要属下服侍?”宁非回过神看到这场景,想起主子已经对自己不像曾经那般厌恶了,于是大着胆子试探地问出了口。

  “不用。”秦黎暗暗吐气试图平复下来。只是看到男人听闻后神色突然黯然,黑亮的眼睛也低垂下来,估摸他是误会了什么,执起他的手捏了捏。叹道:“别乱想,今天要进秘境,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得保持最好的身体状况。”

  “是!”闻言宁非更是羞愧,只是秦黎的解释却让他安心了下来,复又抬头道:“主子,属下可以……像那天一样服侍。”

  看着男人有些羞耻却又带着虔诚期待的眼神,秦黎觉得不答应自己就是禽兽不如了。本来有意这次放过他的。可这男人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自己呢。

  见自家主子首肯,男人眼睛更亮了,仿佛这是多大的恩赐,如果不是接触了一段时间,秦黎恐怕真当这男人很想跟自己上床,只是了解了他才更明白这男人只是把这样的肉体服侍当成主子的一种信任,所以总是怀着虔诚的心尽力把这旖旎的情事当任务执行到底。想到这里秦黎心里更是惋惜不已,这都是前任造孽,硬生生把这么个阳刚俊美的得力下属折腾的跟小猫一样温顺可人,只是现在倒是便宜了自己。

  出于心底的怜惜,秦黎挡住了宁非趴伏下来的脑袋,不管抬头看过来的男人困惑的神色,只是搂过他的腰,手指一挑,解了他的腰带后,将两人之物贴合到一处开始上下抚弄,不一会,宁非低垂着已经隐隐透着暗红的额面开始渗出薄汗,两人靠的很近,同样灼热地喘息交汇在一起,让这一幕显得格外的温馨。

  ☆、23

  等到与天机阁等一行一起到达秘境时,已是十几天后了。秘境位于北冥的南面,群山环绕,入口是一道天险,从底部看上去就是所谓的一线天,难怪如此隐秘,作为隐居地是非常棒的地方。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显示出此地鲜有人踏足,一行人都是贵族子弟,有随身侍卫开道,还算比较悠哉。秦黎走在中间,他只带了3个暗卫加一个宁非,形装还算简便,他很清楚,真正实力面前,人多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当不得什么。到真正的所谓隐族的入口时,宁非才知道为啥天机阁这么乐意公开这个消息,这分明就是他们没法独自进入。只见入口处是两根三四人合抱的参天大柱,柱身雕刻着高大的半面像,面对面用手贴着中间古朴的门,给人异常沈重又庄严的感觉,而且刻在门上的阵法图很复杂,不愧是沈寂已久的隐族,没两下子根本占据不了一方天地。

  天机阁的首席长老回身与停在门前参观的众人解释了一番,这扇门的阵法现今是失传了,但是如果集合众人可以暴力破解一部分缺口,就是侧面柱子的接缝处。由于年久无人加持,此处最薄弱,只要打开一部分缺口就可以进入。

  知道方法,众人合力纷纷对准接缝处攻击,一时间各种能量波闪烁,映照着傍晚的深山少了一分森然,多了一些人气。等封印松动,柱子开始出现龟裂纹,伴随着泥硕簌簌掉落,终于出现了一个三尺高,1尺多宽的缺口。众人纷纷露出欣喜激动的神色,就是见多了现代各种高科技的秦黎也不禁有些期待。毕竟这可是距离此时古代还要古老一千多年的部落遗址,在现代,一处古墓的挖掘都足以轰动世界。古墓主人留下的不单单只是金钱,甚至是当时的一些稀有文明,给后来人一点启发都可能创造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一行人也是江湖名流,虽然都难掩兴奋,但都瞬间按捺下情绪,谨慎地陆续进入。待影卫进入一人后,宁非随后进入,仍然是秦黎走在中间,两个影卫随身在后。见此秦黎不禁感概古代的等级制度真是明显,尤其是主从,主人都是处在最安全的,要死也是死最后。待进入后,看到的是一地半人多高的杂草,掩埋其中的是稀稀落落半毁的房舍,也许曾经这里是热闹的村落口,只是在千年的风霜中塌陷了,掩埋了。侍卫随从开道,众人缓缓向深处走进。渐渐房舍也相较入口的保存的更完整,有些是石头加盖,因此只略显蚀洞,并披满青苔。整个部落很宽阔,有些房舍已经深埋泥土,寻宝的难度很大,众人早也已商定了分头四散探索,走到一柱石碑处决定以此为地标,满月后在此一聚。

  秦黎选了个正西方走,步行约四里路周围的是幽深地树林,也许是前些日子下过雨,土地十分潮湿,湿泥土混着腐烂的落叶残枝,让秦黎洁净的靴子沾上了泥水,秦黎自己到无所谓,只是身边的宁非不时的看向自己的靴子,神色苦恼,看的秦黎哭笑不得,如果此时时间允许,估计宁非是想现成做顶轿子吧。事实上秦黎所猜测的正是宁非此刻脑子里在想的,谪仙般的主子向来有洁癖,今天却只能徒步走这么肮脏的泥路,可是轿顶马匹都无法带进来,想到这里,他又痛恨地看了一眼秦黎的靴子,恨不得己身代步。他这样子正戳到秦黎的萌点了,正要调戏一下他,蓦然发现前方有石坛,显然宁非也看到了,他立即带领2名影卫上前查探,说是石坛也是从几处显露出来的石头平面看出来的,斑驳的青苔让石面透着悠久的岁月痕迹,三人口中念念有词,瞬间挥袖郑出几道符光,空间一阵扭曲,出现了几个竹板接起来的假人,它们拿起工具飞快地开始铲地上积得厚厚的泥。秦黎暗叹术士就是好用啊,可以撒豆成兵,丢几张纸片就能弄一堆假人代劳。不愧是假人,不知疲倦,半个时辰就将一块不小面积的石坛清理了出来,看样子,估计是一座小型的墓室。顶层刻着一个圆形的法阵,翻过记忆,曾经似乎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哦,是异闻录中,这应该是上古时期的防御阵,看来这阵法中间那条裂缝就是进入墓穴的入口,被封住后,用防御阵阻止外人硬闯。虽然见过这个防御阵,然而却不知道怎么破开它,自己的阵法造诣不行。侧首正要询问宁非,却见他拿出一把匕首往掌上一划,顷刻血流如注,只见他用血注在阵的中心飞快地划动,画出一幅血符,然后手指结印口中念出咒文,秦黎看到他不停流血的手掌很是心疼,却也知道他在破阵,不能出声打扰他。一炷香过后,宁非的额际开始冒汗,眉头微锁,看的秦黎心急不已,不知道他行不行,看他的这一系列行为,也知道他之前画的血符其实是一种寻找阵眼的神魂客体,寄自己的神魂入阵试探每一处的能量分布,这种方法很费神魂,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看宁非的神色,也知道此阵非常难破。半天过去,秦黎已经忍不住在周围踱步了,眼看着中间半跪保持着手势的男人有些力竭的模样,他恨不得喊停,这种墓穴存在这么久,而且防御阵用的这么高级,可见墓主是这个族有身份的人物,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等着他们,自己对目前的身份地位拥有的东西都是比较满意的,不想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浪费生命,尤其是看宁非这么竭力的样子,如果墓穴的主人心狠一些,甚至可能在阵法中加入反噬的隐咒,这样对破阵的人来说非常的危险。此时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太勉强自己,做不了的话,就退出来。

  ☆、24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宁非的脸色也越来越青白,额际的汗越来越多,夜幕已经降临,正当秦黎打算放弃要强行唤醒宁非的时候,脚下的石坛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圆形的大法阵闪过一丝灰色的光,暗了下去。起身的时候,宁非晃了一下,被身后的一双手接住,抬头一看,对上一双从来都是漠然冰冷的双眼,此刻满满都是关心着急,乌黑潋滟的眸子倒影了自己的身影。

  “怎么样,还好吗?”秦黎见宁非恍惚地样子焦急地问道。宁非心中趟过一阵暖流,主子竟然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而不是阵法成功与否,不禁动容地回答:“幸不辱命。”幸好破了阵法,否则怎么对得起如此看重自己的主子,宁非轻嘘了口气。“那就好。”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秦黎扶宁非到边上调息,其他影卫立即开始搜寻墓室的机关。防御阵已经破解,不到片刻几人就毫无压力地寻找到了机关。

  随着一声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刻着防御阵的石面从中间的那条缝开始两边移开。露出了一道往下不知多深的阶梯,这次是石头兵开道。预计的机关陷阱一直没出现,术法唤出的火焰如鬼火一般漂浮在周围,没有热度却可以很清晰的照亮幽深阴冷的通道,秦黎再次感叹这个术法真的很好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现代世界使用,如果有机会回去,真想试试看。

  走到石道的尽头是一个密室,空空的没有任何物品,但是墙壁却绘画着复杂绚丽的纹路,t仔细看,花纹非常复杂精美,线条隐隐有银光流过,似乎活了一般。

  “主子别看!”身边男人焦急地声音有些遥远,秦黎有些恍惚地想,为什么不看?

  等秦黎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在醒来时的那个别庄中,虽然在此没住多久,但是仍然让他感到亲切,毕竟是他刚来的时候出现的地方。只是他为什么此时又到了别庄呢?站在别庄庭院里的秦黎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醒来后让那个影从退下了,然后出了房门,但是回想怎么走到这个地方,刚才在做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没办法,他只好慢慢地往前走去,不知此刻那影子一般的男人哪去了,明明就看了那男人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他很熟悉,熟悉地带了一种亲昵的感觉,秦黎甩甩头,觉得有些莫名。不知不觉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外,正要推门进入,突然传出一声低哑的声音,“主子……”,秦黎认出这个声音是那个男影从的,只是似乎相较于平时有些不同,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知道他的声音与平时不同就推门而入,房间还是如醒来时一样,慢慢穿过屏风,视线移到内室,却被床上两个交叠的身影震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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