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_于你,心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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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可

  从远处走过来,陆禾一心期盼的的海棠树越来越近了。其实哪是来看什么足球场的啊,为了看海棠树是真,睹物思人是真。果然,海棠树从不会让他失望。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就真的看到了树下那个俏丽的身影。穿着宽松的厚高领毛衣,一张小脸藏在里面,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头发松松盘起,两颊飘着几缕碎发,自然又俏皮,恬静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优雅。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脚上瞪着一双雪地靴。明明是怕冷的身体,全身上下除了鞋子合格,其余都让陆禾皱起了眉头。她一直仰着头,不只是看着树梢,还是赏着月色。偶尔也地头踩着影子玩,甚是可爱。

  “鱼儿,你什么时候回z市的,我记得你初三那会儿直接去t市了吧,没毕业就去了。”

  一行人走近,谢译打破尴尬,先声夺人。他这话一出,纪得倒没多大反应,陆禾率先侧目望向了她,眼里装满了诧异。t市?没毕业?初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大学毕业于z大。”纪得莞尔,简简单单一句,便道明了出处,也间接回答了谢译的问题。

  “居然都没有遇到,来这么久了也不联系我们,不够意思啊。你联系方式都换了?”谢译惋惜,他也算纪得半个师兄,大一读了一年就出国了。

  “嗯,换过了。”谢译说着就要拿出手机交换联系方式,纪得连忙说道“手机没带在身边,你等我进去拿一下。”

  纪得对手机的需求真的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别人找她,她嫌少有需要联络的时候。社交软件也只有一个微信,朋友圈更是清汤寡水,一眼望到头。像刚刚的晚餐,张姨都知道拍照发朋友圈,纪得反而没这个意识。小小年纪,就装着一个老灵魂。看书也习惯书籍的实感,碰到有趣的内容更喜欢手抄一段。太远古时代了吧。这些,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谢译见纪得转身,连忙阻止:“啊没事,有机会的。”

  “是啊,明天我们约了去南郊牧场,正好陆析和黎梨都在,你也一起吧。”一旁的黎牧顺水推舟。

  纪得本打算在家休息两天,一听到邀约,本能要拒绝,但却是没什么其他安排,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沈拓见纪得犹豫,连忙添油加醋一番:“难得见一面,鱼儿就给哥哥们一个机会,多少年没吃过张姨的点心了,想想都嘴馋了。”

  纪得听完,直言不讳:“张姨已经睡了,明天怕也是尝不到她的手艺了呢。”这么荒唐的理由都用上了。纪得顿时有点想笑,打趣着说道。

  “那你更不能拒绝了,点心和你,总得留一样。”罗任乘胜追击。

  “那,好吧。明早几点?”

  “不会太早,明天我们楼下喊你,分三辆车走。”

  “好。”说好约定时间,大家互道晚安,就散了。

  身后人的脚步走远,纪得又看了海棠树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刚抬脚,就发现陆禾直直的站在身旁不远处,也不知道这样静静地看了多久。纪得愣住,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陆禾。结局显而易见,败下阵的从来都是他。陆禾是走而折返的,顶着一众好友的嘲笑调侃,看着俏生生的她,还是忍不住回来。偏偏在她身旁站了许久,仍是不敢惊动,待她发现自己,这才敢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冰冰凉一片。

  这件毛衣看着大且厚,实则松垮垮,特别透风。还有那条破洞牛仔裤,大半个膝盖都这么露在外面。这下陆禾是藏不住情绪了“怎么穿的这样少,还在外头站这么久。”浓浓的不快展露无疑。

  “要你管。”纪得直视他,说道。大约是见了旧日的面孔,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又或许这不是公司,少了职级的拘束和牵绊,倒让纪得愿意展露真性情了。

  陆禾想不到她会这么说,闻言失笑:“不让管?”捏捏软绵绵的小手,语气中尽是宠溺。纪得不说话,反正回答什么都是错。想抽出手,奈何被他握住根本是妄想。

  “不说话就是让了。”他得寸进尺,“以后不许穿得这样少,仔细冻着你。你身体底子本就不好。”他还知道我身体不好,那还总是气她。纪得在心里诽谤,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对他明说的,到嘴边就汇成一句,“土匪准则。”陆禾听她的回答,眼睛一亮:“我若真是土匪,你早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了,哪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字字句句都透着委屈。这样的陆禾,让纪得不知所措,尤其是那句“压寨夫人”,让她呼吸都乱了节拍。

  陆禾见她不说话,只好换个话题:“我出差这么久没烦你,你是不是很开心。”原来啊,纪得恍然,难怪这几天出奇的清净,是出差了。

  “谈不上开不开心,倒是清净了不少。”

  陆禾被纪得这么真实具体的回答,着实抽搐了一下。脸色不佳。陆禾是谁,从小到大的混世魔王,就连谢译罗任他们,都肯管他叫声“禾哥”。长大了沉稳了,也抹不去自小积攒下来的恶魔因子。“那真是太可惜了,往后你的清净日子估计要被我打乱了。”陆禾恨恨的说道,揉着她手的劲又大了几分。

  纪得看到他如此另类的一面,也感觉异常新奇。突然,有些话就愿意问出口了:“陆禾,你到底了解我多少。”这是陈述句,认定他不了解。“除了我叫纪得,z大毕业,住在湖山别墅,体质虚弱。其余,你所有的执念,你认定的我,你到底,了解多少?”这是疑问,她不需要正确答案,她是想让他认识到,十年过去了,很多东西物是人非。哪怕我们还是当初的模样,你未娶我未嫁,我们是否,仍是曾经互相珍重的那个自己。

  这么直击人心的问题让陆禾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这一题至关重要,一字一句都可能被判死刑,所以他不敢回答了。堂堂校辩论队长,在少女发亮的双眼中,被问到额角冒了细微的汗。他看到纪得眼眸中的自己,仓皇失措得可笑。可是他不管,这个人是他认定了的,万劫不复由他来受,他要她的心意从未改变,他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要说这种话来吓唬我,你知道的,我,非你不可。”陆禾轻声说道,声音嘶哑干涩,紧张得句不成说。纪得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抽回了手,道了晚安就进屋里了。陆禾在海棠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想问一个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最后提起脚步往家的方向走了。

  陆禾走回家的路上随意翻着手机,才这会儿功夫,他们几个人的微信群都炸了。大致浏览了一下,没一句让他看着顺眼的话,除了糗他还是糗他。

  “你们说阿禾到底追到没追到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没追到。鱼儿的眼睛压根就没了往她那儿瞧。”

  “他俩生疏得这么明显,气氛那么尬。大冬天我都快被冻死。”

  “没追到就敢一走了之,禾哥硬气啊。”

  “就是,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阿禾。胆子是你大。”

  “哎哎哎,我说什么来着,十年都说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一阵爆笑。

  陆禾被气笑了,“滚。”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当下的真实情绪。

  “阿禾,哥们对你很失望啊。”

  “就是啊,看着小鱼妹妹挺温顺的,一定是禾哥不中用。”罗任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

  “兄弟们好说歹说帮你把人约出来了,你明天去不去给个准话啊。”

  新上任事务繁重,哪有什么休息天可言。西郊牧场是黎牧家的产业,听说新来了几匹好马,还有黎梨闹着要养的新西兰小香猪,这才说要一起去看看的。大家也是难得空闲,没想到饭前提了一嘴,陆禾居然拒绝了,说自己有公事处理。这不,黎牧将计就计把纪得约出来了,一方面给哥们制造个机会,另一方面确实想让陆禾适当放松一下。工作是处理不完的。再看陆禾得知纪得会去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出发,真香无疑。但凡碰到与纪得相关的种种,陆禾都能给大家惊喜,见怪不怪了。

  “明早我去接她。”陆禾扔出这句话,就把微信界面关闭,手机揣进兜里不再理会了。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群家伙怎么嘲笑他了,辣眼睛,不如眼不见为净。

  回到家,与父母问安后,陆禾回到房间。还有一个很大疑惑需要解答,也不管是几点了,给谢译打了电话。那句“t市,初三,未毕业”把陆禾的心狠狠拽住,他急需知道自己缺席的这几年,纪得是如何过的,好还是不好。回国后与她的种种碰面,都出乎他的意料。从前不善表达但至少不排斥他的小鱼儿,如今为何这般唯恐避之不及。他以为是自己离去太久,她怪他。现在看来,远不止是这样。

  “阿译,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纪得初三没毕业就去t市了?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谢译接到陆禾电话时有些意外,听到他这一连串问题后,简直是吃惊:“等等等,哥,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

  “那你还真敢……”谢译后半句没说出口。真敢就这么说走就走了,真敢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真敢十年过去了,没事人一样回来,想要一切重新开始?这下谢译当真有些心疼纪得了。但话说回来,陆禾,也是不知情。只怪,这世事难料。

  “那年,正是你走的那天,我们不是一群人送你上机么。回来到家了才听闻,纪家孙女进医院了。这片别墅区有几个纪家,稍微想想明白过来就知道是纪得出事了。出事那天正巧家里没个亲近人,听说送医院的时候都下了病危了。连着惊动了远在t市的纪老爷子,拖家带口千里迢迢从t市赶过来。”这回来的动静着实有些大了。纪老爷子在这商海打滚了大半辈子,往上数几代都是鼎鼎有名的商贾世家,根基不可不谓不深。暂不说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就单说纪老夫人的家世,也是锦上添花,岭南将军府的三小姐,与那饱读诗书的铜臭味商人交了心,甘愿远嫁z市。这些关系网一组合,纪家是商政两届都不敢怠慢的存在。纪家也确实做到了功成不居,除了纪老太太娘家那一支,纪家显少涉足政坛,也是为了平衡局面。平时出门的随侍人员除了长期照料的医生,就只一个司机在旁差遣。

  然而纪得那场大病生得突然,纪老爷子前手刚挂了电话,后脚坐上私人飞机就来了,也没想着顾及什么谨慎低调。到医院就进了最顶级的专属病房,“阿禾你是不知道啊,那病房在顶楼,往下两层都是空的,纪家从军区调来了一小支武装部队,就这么日夜不眠的守着,我们得知消息去看望她的时候也被婉拒,说还在昏迷,需要好好休息。再后来就办了休学,从医院稳定病情后直接被纪老爷子接走去了t市照料。这一去,再见她就是今天这一面了。”

  陆禾沉默了,谢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匕首,在他心口活生生开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查出什么病因了吗?”陆禾隐隐猜到些什么,暗自心惊。

  “不清楚啊,纪家瞒得挺好,听说和纪得父母的事有关。”纪家千金下嫁流浪艺术家的事也是广为人知,后来好像不知怎么就散了。“人家的家事就不好打听了,咱们这圈子里,哪家没一点家变的。”

  纪得父母的事情,陆禾在走之前就知道,那会儿纪得好端端地还能哭一场。他是看着她进屋才走的,思来想去,难不成,是那个吻。自己乘人之危的举动,是不是诱发她生病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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