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_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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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他摁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终是再忍耐压抑不住情感,侧头吻向我的唇,我还没闪避时,已闻一声尖利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如夫人一手拉着茜夫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惧又嫉恨地看着我和轩释然。显然,大齐摄政的将军,与燕王妃这有夫之妇大庭光众下,如此明目张胆为世俗所不容的行为,瞧在她的眼里……而这行为,她怎么也会主观觉之是我勾引她们将军,不是她们将军主动了,然本能地,之于轩释然的畏惧,又使得她后面的音调,底气不足地低了下去。

  而轩释然显然没那么客气,转头时,手中酒樽已稳稳掷向了如夫人,凛冽地吼道:“给我滚,两个蠢货!”

  真情表白的这时候,如夫人贸然惊扰,还想轩释然有好脾气不成?

  闻声而来的侍卫小心觑一眼他,哪里敢留情,丝毫不管被酒樽砸伤的如夫人如何悲惨尖叫,便将其半搀半拖地带了下去。茜夫人提着裙裾,低着头,也随之离开了。

  他转过头来看我,因才冲如夫人开火,犹残两三分狠佞之气。既先前要吻我,举止都脱轨了,被这番搅局,虽温情的吻未遂,却也索性不再做正人君子,没有拐弯抹角,摊开了话来说:“以后都跟着我,你嫁过人背叛过我的事,我既往不咎!就像你说的,我也碰过她们,就抵消了!现在我不要她们了,你既回来了大齐,就别想着再回燕邦——我也没想过让你再回去、再离开,从来没想过!”

  他桀然笑着,“这一辈子,与我不离不弃。”

  狠重地,咬过那个‘我’字。

  显然是为我曾对他说,与燕顼离不离不弃的誓言。

  轻轻去拿开他摁在我肩上的手,神伤地道:“轩释然,你喝醉了。”

  没有拿得开他的手,却浇灭了他眼中的光亮,但很快地,他自己又将眼中的两簇光亮点燃了,“你是不好意思,是含羞吗?还是觉得委屈了我,背弃了我,觉得不好再回头,不好重归我的怀抱?或者,怕秦世叔不应允我们的事?……你放心,我不觉得委屈,我都说了,我不怪你了——以前我是怪你的。和亲的事,我不怪父亲大人。我只怪你。若不是你同意,父亲大人会逼迫他的世侄女?他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还逼迫你去和亲?扼杀我的幸福?再说了,你那性子,是别人逼迫的了的吗?但只要你回来,我就不追究你的过错。呵呵呵……秦世叔也不会反对我们的,喜欢都来不及……”

  打断了他的疯言疯语,“我没有说要与你怎样怎样啊!”

  知道这直白的话太过残忍,可实在是莫可奈何,看着他,温和道:“轩释然,我们早就过去了,从婚约解除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或者,从来就是没有关系的,是清白的。我们各有各的家。成了家后,便有自己新的,一辈子的家了,再不是从前了。我有体贴入微的丈夫,你也纳了妾,以后还会有正室,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我不要她们了吗?”他急怒吼道。

  我解释道:“可能你还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这样说吧,你纳妾休妾都无甚关系,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了。而我不可能背弃我的丈夫,背弃与他之间的感情以及婚姻。成了婚,便不是感情用事,说分手就分手的。婚姻不是简单的谈情说爱,是有责任的。即使夫妻间没有感情,也需要负起责任,何况我很爱我的丈夫。”

  “竟和我讲起责任了!”他森森笑着,“你只需对我们的婚姻负起责任,对其他男人的婚姻负责都是该死的话!责任,你现在倒是重情重义了,对我的感情,对我的背弃,可有负过责任?”

  我望着他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有背弃过你吗?对你,论起来,我算得上背弃吗?我们从来没有山盟海誓过,从来没有私定终生过。就连婚约,最终也是你父亲解除的。我从来没与你许什么托付终生的诺言,从来没说过什么要与你白头到老的话……”

  仿佛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一厢情愿的感情下,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背弃。

  醉着酒,他本就仪表不端,头发几丝散乱垂下,胸前衣衫也是半开,羞愤之下,惨白的脸色又渐泛起悲怒的红晕,手臂一扬,袖风疾厉拂过我的脸庞,我脸上便火辣辣地痛起来,被他结结实实煽了一耳光。受力不稳,身子也偏向白玉石桌,头部直接磕在了桌沿上。没有出血,也不觉得疼痛,只是肿硬的麻木。

  见我本能地护住头部,久久捂住头,没有放下手来,身子也委顿坐在地上。他大约还是怕我伤的重,闭了闭眼,又晃了晃头,似逼着自己清醒,踏前一步,伸出手来扶我。我望着他,虽没让他扶,却也没有躲避,仍自一动不动地跌坐地上。好半天,自己扶了石桌站起,伧然目注于他,缓慢说道:“我是辜负了你,对不住你,可以燕王妃之身,受你这一巴掌,也算还清了。从今以后,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我迈开步,跌撞着往公主殿里走去。

  而他,没有如我挨过一巴掌,又撞了脑袋,头脑昏沉脚下不稳,竟也跌撞了一下,似走不稳站不稳的样子。哦?他是喝醉了。只是喝醉了。他浑身重又散发着那种极危险的气息,显然是我寡淡的,类似于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恩断义绝薄情的话又惹怒他了。但毕竟打了我,又使我误伤,加之他喝了酒,怕一失手又酿出大错,只得任我走了。

  回了公主殿,自己敷了药,便去睡了。

  次日也像这心情,夏日里不下暴风雨似的雷雨,偏下起春日里的油雨来,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牛毛花针似的。多不痛不痒,让人惆怅啊。

  自然没与小莲和相知说昨日挨了巴掌的事,但相知在一旁笑闹,明着逗引我开心,我虽是微笑,却也没精打采的。相知凑过来问道:“小姐姐,你怎么了,昨天丢手绢还好好的,是不是轩少叔叔又欺负你了?”

  轩少叔叔,轩少叔叔……现在轩释然真成了她名副其实的轩少叔叔,亲叔叔了呢。

  梳理着沐浴过后的长发,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想家了吧。”

  三千烦恼丝,忧愁似个长。

  在这宫中,走不得离不得,本就让人闹心,杨莲婷代我与宫外的箬达等人联系,他们暂时也一筹莫展,只得等待机会。这整个京城都是轩释然的天下,不知得等到何时呵。

  到底都怪自己,硬是自投罗网,来这皇宫一趟。

  本是为问得阿姊自尽原由,反困住了自己。这离去杳无希望,君临翌又安然无恙不会一死,而今有大把的时间去过问阿姊自尽的缘故,却是不想踏足君临翌现在住的寝宫了。小莲那日受我之托传话与君临翌,因大公子事件,甘泉宫一夜鸡犬不宁,自是没问得,这两日她自请代劳,我又按捺下了。君临翌现居的亲王寝宫,我总得自己走一趟。

  可暂时还不想去。

  这究竟是怎么了?

  开口问一问君临翌,就水落石出,了了这一桩心事,却将知之时,反是不想知道,害怕知道了。

  总觉得,那答案,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是,这两日每每想起阿姊自尽的事,我就惶惶不安,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像什么都知道,跟有什么事情,就要破茧而出了似的。

  耳边又传来相知稚嫩的声音:“小姐姐,你想家,是不是和亲的那个家呀?”

  “对啊。”离开燕邦都二十日了,也不知道燕顼离过的好不好……

  相知道:“那我们去丢手绢吧,丢手绢小姐姐就不会想家了。”

  我笑道:“外面下着细雨呢。”

  “那玩叠罗汉?”

  “不好。”

  “跳格子?”

  “不好。”

  相知一连说了几个,我都没兴趣,根本不想动。小莲笑道:“咱们来玩做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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