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_退役兵王和他的小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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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唐槐一把将庄小多扔到床上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从未被唐槐如此粗鲁对待过的庄小多有些慌张,但唐槐俯身贴上来的时候,借着微弱月光看到唐槐深情的眼神,他又马上深陷其中。

  没有天时地利只有人和。

  破败的小屋摇摇欲坠的门散落满地的杂物,夏夜清爽的晚风从破窗口钻进房间给不断升温的两人带来一阵战栗。

  庄小多极力忍耐着,害怕这四处漏风的房子藏不住他幸福又难堪的喘息。

  不知是那风力太强劲还是枝头的花瓣太脆弱,突然间窗外那满树的花瓣竟瞬间飘零随着晚风在温柔的月光下纠缠起舞难舍难分。

  它们刁钻的从窗口扑进来,散落在满地的乱扔的衣物上。

  静悄悄的,如暧昧的油画,如青涩的桃子。

  养猪厂的工人送人回来却看不见两个老板了。

  四处转了转,还是没见人只好挠挠脑袋去巡查看他们的母猪有没有异常。

  次日,庄小多醒来发现自己在唐槐家里的床上已经日上三竿。

  他扶腰翻身趴着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唐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家里静悄悄的。

  庄小多腰疼屁股疼,回想着昨夜缠绵快乐又难堪,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是完全不想起床,想就这么趴着,直到

  “醒了?”唐槐走进来。

  直到唐槐来伺候他起床。

  庄小多看了唐槐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嗯了一声。

  唐槐以为他生气,坐到床边轻声细语的哄:“生气了?对不起,昨晚是我太”

  “别说了。”庄小多坐起来,拱进唐槐怀里,“饿死了。”

  唐槐找来衣服,给庄小多换上,回家洗漱。

  宿醉加放纵,庄小多看起来半个人都没了,摇摇晃晃的走到家,看到张丽丽和公孙赫在厨房鼓捣早餐。

  庄小多伸出一个头:“在做什么?”

  两人回头,皆是一愣,又双双看向唐槐,唐槐干咳一声去了卫生间。

  张丽丽:“你怎么了?!你昨晚被女鬼吸魂啦?”

  公孙赫拿手肘撞她:“男鬼。”

  张丽丽恍然大悟,一脸痛心的摇头。

  “玉米粥吃不吃?早上凤香送来的嫩玉米。”

  庄小多点头,觉得张丽丽和公孙赫之间的氛围好像不一样了,熟络了许多,也自然了。

  洗脸的时候,唐槐拿着毛巾在身后等,庄小多一脸泡沫,突然问:“哥哥,你知道我几岁了吗?”

  “”唐槐听到庄小多叫自己哥哥,有点害臊,想起自己昨晚逼他叫自己哥哥的样子,他吞了吞口水,“26岁,怎么了。”

  庄小多:“没什么,我觉得你对我像带小孩一样,洗脸吃饭,穿衣睡觉都要帮我。”

  “不要乱说。”唐槐拿着干毛巾覆上庄小多的脸,擦干水分。

  哪有对小孩那样的。

  尽管人已经快要散架,庄小多还是拖着身体去厂里了,刚开始运营,身为老板还是要向员工展示一下自己的责任心,树立自己尽职尽责的严肃厂长形象。

  到了厂里,发现庄爱国已经来了,在和员工一起配饲料,唐槐说他闲事懒散,正事还是靠谱的。

  公孙赫也说没想到这个老哥这么勤快。

  说到这个,庄小多奇怪:“你昨晚不是跟我哥一起睡的吗?”

  公孙赫眼神一闪,“都快到他家里了,他说他奶跟他一起住,这大半夜喝醉了打扰老人家我可不好意思。”

  “那你在哪儿睡的?”

  说话间庄小多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了张丽丽一眼,公孙赫连忙补充:“在沙发睡的在哪儿睡的。”

  在场的每个人都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

  公孙赫还要去其他合作商那里视察,陪着唐槐他们在厂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便走了,依然是十分热情的和所有人告别。

  母猪刚刚进厂2天,养猪厂的味道已经出来了,是那股熟悉的猪骚味。

  唐槐和庄小多继续去给小宿舍装修,本想叫上庄爱国,但是想想他毕竟是以员工的身份在这里工作的,如此算来是占他便宜,就算了。

  要进门的时候庄小多还忐忑了一下,不安的看向唐槐。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昨天晚上的痕迹,要是被张丽丽看到了那还得了,她还是随手举着相机的。

  唐槐猜到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要他放心。

  但是张丽丽一进门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墙上怎么有个爪子印啊!?房间进小动物啦?”

  她举着相机凑近观察,皱着眉头拿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分明就是人抓出来的,脑内幻想着厉鬼干枯可怖的手从上往下缓缓抓住指甲印的画面,吓得手臂起鸡皮疙瘩。

  好在她没有继续追问,不然庄小多怎么跟她解释那是自己抓出来的。

  由于庄小多身体抱恙,且剩下的工程量已经不多,唐槐一个人很快就搞定了。考虑到贴地板砖的复杂度和所需技术含量,他们早就打算好了铺个地坪漆就行,保证房间干爽,便于打扫。

  唐槐在混合材料的时候,张丽丽架好相机,和庄小多在一旁聊天。

  庄小多:“丽丽张,你怎么看着好忧郁,不会是因为公孙赫走了吧?”

  “不是,”张丽丽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做,你和唐槐养猪创业,公孙赫富二代又有能力,就连庄爱国和凤香都全身心投身工作,就我一个人闲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庄小多理解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张丽丽又接着说:“25岁了,没车没房,存款加起来只能买几头母猪,也没有男朋友。以前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读书也不错,985毕业,进了大公司,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比自己厉害的多了去了。”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啦,才25岁,很年轻啊,而且你学历工作履历都很好,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的。”庄小多像以往别人安慰失落的自己那样安慰她。

  但是很显然,都没什么用。

  张丽丽撩了一下头发,说:“小多,扪心自问,你觉得我工作真的很优秀吗?我不过是占了个学历的好处罢了,学校就是我的遮羞布,离开了学校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平庸。”

  “做喜欢的,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在一旁的唐槐听不下去了。

  张丽丽沉默,庄小多瞪了唐槐一眼,这种感觉他有过一模一样的,说来矫情,但实际确实非常受挫。

  唐槐放下搅拌器,拿着相机过来。

  “丽丽,你看,这个相机我就不会用,也不会剪辑,就算学会了我也不喜欢,这不是我想做的事,你却做得很好。”唐槐把相机放下:“这个和你的学历没关系吧,你做得很好,不妨试试。”

  “你当博主吧丽丽。”庄小多附和。

  张丽丽沉默了,她从小顺风顺水,父母也管教严格,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做一个自由职业。

  铺好了地坪漆,唐槐开始准备做家具,一个置物柜,一个床头柜,再做个沙发。

  本想去竹林里砍点竹子回来做藤编沙发,但庄小多身体不舒服,又格外粘着自己,只好去借刨子,电锯等,拿木板做个置物柜。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丽丽突然说要走了。

  庄小多愣了一下,但也觉得正常,问她想去哪里,张丽丽掏出自己的护照:“我先沿路在云南玩一下,然后过境去缅甸,越南。”

  “会不会有点危险。”庄小多担心,因为据唐槐和公孙赫提到的,好像经常在缅甸执行任务,很乱的样子。

  张丽丽白他一眼:“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搞事情,而且我会一点点越南语和泰语你忘啦。”

  晚上。

  突如其来的告别,庄小多惆怅的趴在床上,看唐槐洗完澡了回来。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俩了。”

  唐槐又没有穿上衣,坐在床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气味,小麦色皮肤干爽,头发长也长了许多,发尖湿哒哒的垂下来时已经长到眉毛上面,整张脸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把裤子脱了。”

  庄小多:“?”

  唐槐给他看买的药膏,“你不是说那个,疼嘛,快点。”

  “我自己来!”庄小多一把夺过唐槐手里药膏,把他推走了,看着手里的马应龙,一丝难为情后又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想到之前在唐槐老师家里那张合照,心里微微酸。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他去世的时候唐槐得有多难过。

  虽然庄小多觉得过往不重要,此刻才是重要的,但是如果能够多了解他一点,也许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他渴望的是明了,坦诚,平淡也炙热的爱。

  庄小多以极羞耻的姿势为自己上好药后,叫唐槐回来睡觉。

  昨晚过后,两人似乎又更亲密了些,虽然庄小多不觉得用肢体接触可以绑定感情,但是升温,亲测绝对是有效果的。

  马上9月了,晚上的气温也不再那么高,两个人盖着凉被抱着睡觉是最舒适的温度,庄小多窝在唐槐怀里,动来动去睡不着。

  他实在是腰有点酸疼。

  “怎么了?不舒服?”唐槐轻抚庄小多的头发。

  “有一点儿。”庄小多回。

  唐槐伸手开了昏暗的台灯,“哪儿不舒服,还是那里吗?对不起,小多,我昨晚也有点醉了,我”

  “不是,哎呀。”他心头的身上的莫须有焦躁无从说起,只好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唐槐怕庄小多不开心,但又担心他,纠结再三还是开口:“我再帮你看看?”

  庄小多扶额,忍不住哀嚎:“我的屁股真的没事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睡不着吗?不开心?”就算喜欢的是男人,唐槐还是无法摈弃那种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老婆不开心肯定是有原因的,要哄,不哄好了等着被甩吧。

  “没事,睡觉!”庄小多拉着唐槐躺下。

  唐槐其实挺累了,但是庄小多不睡他也不敢睡,搂着庄小多给他揉腰。庄小多舒服了一点,哼唧着有了睡意,思绪混乱间,他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要买药膏的?”

  “上网查的。”唐槐说,想了想又补充:“买的时候药店老板还问我痔疮严不严重,严重还是要去医院处理。”

  庄小多乐了,以后镇上的人都知道唐槐有痔疮了。

  “还没来得及问你,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唐槐手上动作一顿,说“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我开车带你回来的。”

  “四点钟??”庄小多懵了,昨晚后半程他已经累得不行,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虽然爽,但是也太过度了,时不时来一次还好,要是经常来自己可能会死。

  唐槐心疼又愧疚的搂紧庄小多,“下次不会这样了,昨晚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别说了,睡觉。”庄小多又臊又无语,拉过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庄小多和唐槐刚到厂里,阳光小猪总部的技术支持就打电话来,咨询他们母猪进厂的情况。

  云南气候好,控温设备也有,没有母猪异常。技术支持建议他们可以少量添加杂食蔬菜,一方面降低饲料成本,另一方面营养更均衡。

  庄小多一一记下注意事项,把这个活儿交给庄凤香,让她去联系看看附近的农户种菜、红薯之类的,可以每天开着小货车去村子里收,给猪改善伙食。

  众人聚在门口跟张丽丽告别,在茶亭村呆了快一个星期,参与了养猪厂招人、进设备、母猪入栏,尽管对种地养猪没什么兴趣,还是有了一点感情。

  唐槐和庄小多要送她去县城坐车,和庄凤香拥抱后,她想着应该为大家留个纪念。

  “我给大家拍个照片吧。”

  “好啊,快来快来。”庄小多把四个人拉到一起,去帮张丽丽架三脚架。

  按下定时,她跑过去,镜头里她站在中间,左边是庄凤香和庄爱国,右边是庄小多和唐槐,头上是阳光小猪金光闪闪的招牌。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张丽丽看着照片,鼻头发酸,庄小多抱抱她。

  “给我们俩单独拍一张吧。”唐槐突然开口。

  唐槐今天穿了之前庄小多挑的一件浅蓝色恤,下身是同色不同款的迷彩图案工装裤和马丁靴,他头发长长了一些,衬得脸部线条柔和许多,更阳光了。

  庄小多则是白色恤和卡其色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还戴了一顶草编帽,像是来乡下度假的。

  张丽丽调整镜头:“唐大哥,你笑一笑呀!”

  庄小多抬头看他,唐槐不怎么习惯拍照,在镜头前总是有些严肃,庄小多故意拿肩膀蹭他,“笑笑。”

  厂里还有工人活动着,时不时有人进出,他们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不敢太亲密,脑海里却都是对方。

  张丽丽喊着123,按下快门,留下了属于唐槐和庄小多的第一张合照。

  送走张丽丽后,唐槐也继续做家具,昨天做的置物柜让庄小多刷漆,自己动手做沙发。竹编的难度比木板拼接大,也更耗时耗力,但是相对美观耐用一些。

  光是把竹子分成一根根的竹条,就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忙活了一下午,两人手都磨红了才完工,竹条的颜色本身就很好看,不用刷漆,只要拿棉花做个垫子靠背什么的就很舒服了。

  两人在宿舍门口,坐在新做好的竹编沙发上,凑在一起逛淘宝。

  “条纹的还是波点的?”庄小多问。

  “条纹。”唐槐答。

  庄小多在详情页上拉下拉,咬咬嘴唇,“可是我觉得波点的好看些。”

  唐槐:“那就买波点的。”

  选购了一堆软装的东西,等着快递到了好好装饰一下。

  虽然这个房间底子不好,白墙也有一部分刮得坑坑洼洼,那是张丽丽和庄小多刮的,地面是泥灰色的地坪漆,家具都是自己做的,但是亲手把它收拾出来,一点点动手装饰的感觉非常治愈。

  以后这里也是他们小小的家了,连着他们的养猪厂,也许要在这里奋斗好几年。

  已入9月,稻田已经是一片金灿灿,种的早的人家已经收割完,庄小多的两块田也差不多该收割了。

  最近的心思都放在养猪厂上,家里的农田都没有打理,菜地里杂草丛生。

  庄小多和唐槐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把地里的玉米掰了,带去养猪厂给猪改善伙食,又去借来水稻脱谷机,第二天一早就一头扎进了水稻田里。

  庄爱国在厂里盯着,庄凤香来帮忙,论速度,这次唐槐和庄小多都不是她的对手,其割水稻的速度一看就是老手。

  由于茶亭村的地势并不平坦,多是面积较小的农田,大家用的都是传统脚踩式水稻脱谷机。

  唐槐穿个白色背心,脚上不停,一把一把的将水稻伸进去,来回翻转,最后轻轻抖动一下,抖掉剩余的谷粒,潇洒的扔到一旁。

  打谷的时候总是最热的,庄小多埋头割了一个小时后,恤已经被汗湿,去田埂上喝水。

  他摘掉帽子,拿在手上扇风,两个脸蛋都因为高温流汗红扑扑的,这是他回来以后干的最累的农活。

  忙活了一早上,还有半块田没有割完,临近中午,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三人先回家,等下午稍凉快些再来也搞得定。

  回去的路上庄小多一直嘟囔着好热好渴。

  唐槐想起村里老人说过,三表舅以前在后山种了许多桃子,年年都长的,但是他还没有去过。

  “小多,想不想吃桃子?”

  “想啊!去镇上买吗?”

  8月9月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也不知道这一年不打理长得怎么样,唐槐说:“自己去摘,去吗?”

  庄小多求之不得,两人家都没回,从岔路口往后山走去。

  茶亭村的后山没有水田,只有零星的玉米地,唐槐和庄小多穿过玉米地,又沿着小路往里面走。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烈日炎炎,庄小多穿着人字拖,走得要吐了。

  唐槐十分确定:“之前问人,都说沿着路一直走,看见一条河就到了。”庄小多一听,立刻兴奋的说:“那我知道了!我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去河里洗澡呢!”

  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远远的听到河流的声音,两人加速走过去,路的尽头是一个小瀑布冲击出来的水潭。

  清澈见底,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小多,”唐槐拉着庄小多往右边看,一片小小的桃子林,虽然没有人打理,但是果林里有一条一条被人趟出来的路。

  走近一看,树上的桃子也剩得不多了。

  唐槐:“有人来摘过?”

  这事儿唐槐不懂,庄小多可是门儿清,“是附近村里的小孩,放暑假来游泳顺便吃点儿哈哈哈。”

  “你怎么确定?”唐槐伸手摘了一个已经熟透的,有些微微软的桃子,剥了皮给庄小多。

  庄小多吸溜一口,畅快的哈了一声:“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去游泳的路上所过之处颗粒无收,恨不得草都啃了,更何况这个果林没有人管。”

  想起儿时趣事,庄小多乐得东倒西歪。

  两人把树上卖相还不错的桃子都摘了,唐槐又脱了恤当兜子用,去水潭边洗桃子的时候,唐槐看庄小多看着小瀑布傻笑。

  “想游泳吗?”唐槐问。

  “啊?”庄小多自上了初中之后就没有野泳过了,甚至连泳池都不怎么去,自然而然的摆手拒绝。

  但是又迷恋的把手伸到清凉的水里泡着。

  庄小多的渴望的眼神欲盖弥彰,唐槐二话不说脱了鞋,一把子扒了裤子,身材精壮,就那么赤条条的站在岸边,冲庄小多灿烂一笑。

  庄小多害羞的摸摸鼻子。

  “一起来!”

  嘭!一个巨大的水花,唐槐扎进了水里,片刻后从水里冒出一颗头头,唐槐亦是许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呲着个大白牙喊庄小多:“快来。”

  夏日的蝉鸣不绝于耳,方圆五里渺无人烟,庄小多看唐槐那么快乐,受到感染,一鼓作气全脱光了。

  两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眼神里的快乐都要溢出来了。

  唐槐伸出双手,示意接着他。

  庄小多后退一步,蓄力起跳:“我来啦!!”

  紧接着在唐槐旁边炸出一个大水花。

  野泳带来的自由畅快是无法形容的,庄小多在和唐槐比赛谁先到对岸的时候,一前一后,呛着水也要哈哈大笑。

  人生圆满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庄小多和唐槐手拉着手,嘴里哼唱着:我和你翻山越岭手拉手看风景

  刚到家的时候,庄小多电话响了起来。

  “喂?”

  “老板,不好了,有人到厂里找茬!”

  庄小多问清缘由,两人加快速度赶回养猪厂去。

  工人说他们中午正在吃饭,突然一群人拿着棍棒就冲了进来,是附近两个村的村民,说养猪厂的堆粪味道太大,风一吹整个村子都是猪粪的味道,一下雨就冲进河里,水都没法儿用了。

  养猪厂上一个老板是做了化粪池,但是年久失修,已经裂缝了,再加上庄小多他们的猪也更多,得做一个很大的才能装。

  咨询公孙赫的时候,他说直接堆粪就好了,云南温度高,少雨,不用浪费钱去做发酵床什么的。

  谁知道今年偏偏雨水多,猪粪的量也大,仔细想想,选择的堆粪地点确实离村庄挺近的。

  赶回厂里的时候,看到庄爱国在门口被包围着,像孙子一样的在苦心道歉解释,见唐槐和庄小多从路口过来,悄摸儿的伸出个手摆摆,让他们快走。

  唐槐和庄小多自然不会走,唐槐让庄小多在一旁等着,过去问怎么回事。

  那群人见来了个人,毫不客气的大声说:“你又是谁,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做这亏心事还躲着呢?!”

  “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唐槐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庄爱国嘴角青紫,他轻声问庄凤香呢,庄爱国说让她在里面躲着了。

  那伙人走出来一个带头的,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一把锄头:“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啊,拿猪粪到我们村的地里去堆,我们吃饭都是猪粪味儿,你怎么不拿回家堆你床上去?”

  唐槐眉心微微一紧又松开,他是想来解决问题的,并不是来挨骂或者对骂的,但这人说话实在难听,他也没了耐心。

  “污水排放许可证我们有,堆粪处理经过政府同意,堆粪的地方我们付了钱,有什么问题?”

  “你奶奶的,付了钱就不干人事?”那人趾高气扬,伸手在唐槐胸膛推了一下,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

  唐槐忍住动手的冲动,“你他妈会好好说话吗?”

  “嘿,你他妈在骂谁呢”

  那群人躁动着挤上来,推搡间一个大铲子n!的打到了庄爱国小腿上,庄爱国惨叫倒地。

  “妈的。”唐槐火气一上抓着那人衣领照着脸上来了一拳。

  庄小多正想着要不要打110请求民警过来协调的时候,眼看那边就打了起来,恍惚间看到有人敲了唐槐一棍子。

  “狗东西”庄小多左右一看,拿起墙角的扫把就冲了过去。

  “让开!!让开,唐大哥!”

  庄小多哇呀呀乱叫冲进人堆,扫把都还没举起来,就被人一棍打在腰上,受力吃痛,趴倒在了地上。

  最后还是庄凤香发现门口打起来了去叫员工跑出来拦住,报了警,警察把人都拘留了,庄小多等三人都挂了彩,被警车拉去医院包扎,然后去警局录口供。

  这事儿闹得县里农业局又派人来检查了一番,养猪厂的排污设备是合格的,都是干湿分离后才堆放的,和马路的距离也合格。

  要说也是附近的那两个村是这两年才慢慢把房子盖到路边的,而养猪厂已经建在那里快四年的时间。

  处理下来是对方的责任,但唐槐他们都知道,这事儿没完。

  庄爱国一瘸一拐的走出派出所,唐槐扶着庄小多,他腰上遭了一棍子,刚去医院上了个护腰。

  而唐槐则是后脑勺包扎了一下。

  “疼不疼?”唐槐恨不得被打的是自己,当时人多嘴杂,庄小多冲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到,看到时已经打得倒在地上了。

  庄小多脸上手上都是擦伤,除了疼,他更多的是委屈。

  莫名其妙被找茬,莫名其妙被打。

  “真是一群野蛮人。”庄小多扶着腰说。

  回家路过稻田的时候,看到庄凤香已经把稻谷都割完脱粒,正在往袋子里装。

  看三个男人一身伤的回来,张着嘴欲言又止。

  “没事儿,你辛苦了。”庄小多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庄爱国说:“这事儿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的,三天两头来闹一次受不了啊。”

  唐槐放下筷子,想了想:“要不还是建化粪池吧,至少能保证没有味道。”

  “不行,”庄小多也吃了一筷子牛肉:“这得建多大的化粪池才够啊,现在只有母猪,等猪崽子下来了,上万头猪怎么处理。”

  可是自己想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最合适。

  晚上,庄小多抱着电脑查了好多信息,又跟总部的技术支持打了个电话,长远考虑的话,还是觉得做个异位发酵床最好。

  但是异位发酵床的成本相比堆肥、化粪池的成本要高出许多。

  “如果能把处理出来的肥料卖出去,也可以抵掉运行的费用,可是哪儿需要这么多肥料的地方呢?”庄小多趴在床上自言自语。

  唐槐找来一个小枕头,托起庄小多,把枕头垫在他的肚子下面。

  “农场,或者去找找种大棚蔬菜的菜农。”

  “对啊。”庄小多激动的要起身,又嗷的一声趴下去,“不知道价钱改怎么谈有了!”

  庄小多拿出手机,想到之前在南宁陪训的时候认识的杨纯、严祖全夫妇,问问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杨纯一看到消息就回了,她也是做了异位发酵床,告知了庄小多当地的价格。

  随后又回了一条消息:不过人工维护成本挺高的,又麻烦,我是建好之后承包给我一个亲戚了,他自己运营,收入就归他自己。

  杨纯给庄小多提供了思路,他乐呵呵的捧着手机感谢,还发了个红包。

  唐槐拿来消毒的东西:“给你消毒换药,忍一下。”

  他掀开庄小多衣服,露出积血后青紫的后腰,还有些肿,好在今天拍片子看了之后医生说骨头没有碎,好好养着就行。

  “嘶啊”庄小多痛得龇牙咧嘴。

  唐槐处理过很多人的临时伤口,血肉模糊的都不在少数,就是当初自己被打到左腿骨头断掉,他也是眼睁睁的看着队友帮自己做固定板。

  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疼就忍着,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如今庄小多哼唧一下,他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

  庄小多只是单纯疼而已,又没有怪唐槐的意思,但他总是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庄小多怕他难过,只好捂着嘴强忍不出声。

  唐槐把药水倒在手心,快速搓热,然后小心翼翼的覆在庄小多后腰,轻轻按压吸收。

  按摩结束后,唐槐回头看庄小多的脸,只见庄小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额角都是汗。

  和唐槐对视一眼,他终于忍不住大口呼吸。

  “真的好疼啊。”

  唐槐侧身躺下,拉着庄小多的轻轻揉捏,似乎想到什么,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给养猪厂请个保安吧。”

  庄小多抬眼:“能请到比你还强的吗?”

  唐槐笑笑,说有点难。

  “他们就是人多势众,耍赖皮,单挑他们能打过你?你可是兵王诶。”

  唐槐笑笑,两人闭上眼睛睡去。

  次日一早,两人去厂里转了一圈,之前的那个化粪池也挺大的,位置在养猪厂大门对角,离唐槐和庄小多的小宿舍最远。

  打算把化粪池填了,做一个异位发酵床车间,正好从后门可以把发酵好的粪肥拉出去。

  这件事要尽快解决,不然那帮人拘留结束再来闹一次就吃不消了。

  唐槐开着车,带庄小多去之前买肥的农场打听。

  农场很大,养了很多奶牛,也种了很多有机蔬菜,每两天采摘一次空运到深圳的高级餐厅去。

  管事的主任带他们去找农场主,是个胖胖的大哥,带着大金链子,满胳膊的纹身,就是在路上看到也完全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岁月静好的农场主。

  一听说唐槐是退役特种兵,特别热情的招呼两人去他的办公室喝茶。

  “我以前就想去当兵,奈何读书的时候被骗去当街溜子,纹了身。”

  唐槐礼貌一笑,开门见山的问:“我们经营了一个养猪厂,打算发酵成粪肥之后卖出去,之前在您这里买过粪肥,想来讨教一下经验。”

  庄小多就乖巧的在一旁附和,小跟班的样子。

  “哎呀,那你们可问对人了,整个玉山县我宝哥这儿的粪肥出得最多呀,我帮你们联系人。”宝哥手里捏着一根雪茄,但是整个房间里根本连个火机都看不到。

  庄小多高兴的说谢谢。

  宝哥看这俩人,亲切的问唐槐:“你弟弟?”

  唐槐看了庄小多一眼,两人对视,都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就这一眼,闯荡江湖多年的宝哥就悟了,赶紧打圆场:“比一般兄弟感情好啊,一起创业,搭伙过日子,热闹!”

  看着五大三粗甚至有些油腻的社会宝哥竟如此通情达理,且照顾两人的情绪,庄小多感激对宝哥笑了笑。

  宝哥问了一些厂里的情况,知道他们什么都还没弄,主动提出让农场负责发酵粪肥的人过去帮忙。

  “宝哥,你对我们太好了。”庄小多说。

  宝哥哈哈一笑,喝了一口水:“我其实是从北京来的,来了快十年了,说了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是为情所困哈哈哈,看见你哥,我崇拜,看见你,亲切。不过去给你们帮忙您们还是得和他们谈好钱哈,我就不掺和了。”

  唐槐主动同宝哥握了个手,感谢他,“以后有什么能帮上的,宝哥叫我,一定来。”

  事情解决得比想象的顺利。

  临走前宝哥还送了他们一盒茶叶。

  庄小多扶着腰站起来,宝哥刚刚注意力都在唐槐的身上,现在才注意到庄小多腰好像不舒服,看着唐槐直摇头。

  “兄弟,注意身体。”

  唐槐:“?”

  做发酵床的预算的时候,庄小多看着手头的账本,心疼不已。

  唐槐拍拍他的大腿:“以后都会赚回来的。”

  “不是你管钱你不心疼,你知道花掉多少钱了嘛。”庄小多半撒娇半抱怨的说。

  唐槐看了却觉得可爱,呼噜庄小多头毛:“会过上好日子的,我发誓,要是没钱了我就去赚,去工地上干活,一天也有500块,全都拿回家给你。”

  阳光小猪那边在连续一星期每天电话询问母猪状态之后,安排了配种人员来进行第一次人工授精。

  庄小多之前在网上买的软装也都到了,去镇上拉回一车的快递,两人在屋子里组装。

  “今晚睡这里吗?”庄小多问。

  “不行。”

  “为什么?”

  唐槐挂上窗帘,“厂里现在不安全,等事情解决好了再搬过来。”

  庄小多叹气,这打个架怎么还给唐槐打出阴影了呢?

  随即他意识到,唐槐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在埋怨自己吧,臭毛病,跟头牛一样。

  庄小多腆着个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唐槐。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受伤是你的责任了?”

  “哎呀我的妈呀”庄爱国刚踏进来就马上蒙住眼睛一个急转弯转身面壁。

  庄小多赶紧松开,“哥,怎么了?”

  庄爱国回头,撑开一个指缝:“阳光小猪的老师晚上教怎么打疫苗,让通知今天休班的员工晚上都来听课。”

  唐槐:“叫啊。”

  庄爱国:“我又不是厂长”

  庄小多懂了,叫员工回来加班这个事儿,它就是个惹众怒的事儿,让老板去干他就不用遭怨恨了。

  职场啊职场,庄小多掏出手机,挨个打电话去通知员工。

  继续拆快递的时候,唐槐看到一个寄件人是丽丽张的盒子,便递给庄小多:“丽丽寄的。”

  张丽丽没有跟他说寄东西了,庄小多拿小刀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瞬间,轻轻的啊了一声。

  唐槐:“怎么了?”

  庄小多举起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就是她离开的那天拍的,庄小多手里拿的那个,正是唐槐和庄小多。

  他们在彼此左右,略显青涩的,笑看镜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写完这本,我真的可以去养猪了查养猪资料比写论文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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