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罗斯人的宏图
“这回全权负责的可是艾沃尔，你得要她点头。”斯蒂比约恩笑得一双眼弯成两道弯，“去问她吧。”
“她在哪呢现在？”兰蒂芙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裙摆，“或者她什么时候回来？”
斯蒂比约恩随手一指说：“你不如去找雷金霍斯，我没记错的话艾沃尔还有些差事没给交代明白，肯定要去找他，这会儿应该还没完事儿，你要是……”
“谢谢您！回见！”
兰蒂芙提着裙摆风似的刮出房间没了影，这时英格薇才不紧不慢踏进房来，也在扭头望着兰蒂芙离去的方向。
“你在门外站了多久？”斯蒂比约恩翘起二郎腿问。
“也没有多久，这不是怕打扰你们谈话吗？你们好像在谈很严肃的事情。”英格薇在床边坐下笑道，“那姑娘还真是头头是道，也许之前她父亲没少教她。”
“嗯，是有些见地，但我更需要的是她尽快给西格德生个儿子。”斯蒂比约恩说着皱起眉头，“说起来西格德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怎么见他总是在四处奔波？”
西格德在想尽一切办法打有关罗斯人和他们东进计划的消息，兰蒂芙边走边想，他甚至还觉得光派出人手不够，想自己上，想亲自去一趟瑞典，或者直接前往基辅罗斯，干脆就在那里呆到罗斯人行动带上他为止。兰蒂芙对此非常清楚，但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虽然她满心忿忿，她很明白身为维京人的妻子最不该做的就是阻止丈夫外出远行寻找财宝和荣耀。要么守着家料理好一切，要么跟着一起去，兰蒂芙已经努力过了，西格德就是不同意带她一起，最最令她挂怀和愤怒的其实是这点。
其实兰蒂芙身手如何并不是重点，不管是打战还是探险总有维京人将女眷带上船，身材强壮体力好的可以打杂摇奖，柔弱些的也能路上照料男性亲友，到了目的地便是后勤建设主力，她们自上船起就已经做好承担所有风险的准备和觉悟，男人们非常清楚这点不需要多问。
所以她想不通西格德到底是怎么看她的，说不行就不行，完全没有商量余地。更何况她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问又问不出个缘由，这种僵局让她内心煎熬到现在无法释怀，再不想个法子发泄出去恐怕会憋出病来。正好，既然西格德铁了心要抛下她去基辅罗斯，那她也去丹麦转两圈好了，更何况她本来就非常想去，虽然两者路途耗时和艰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那也比活活闷在屋里气死强。
一路上越想越火大兰蒂芙都没注意自己已经接近西塔楼了。那座塔楼是所有瞭望警戒塔中最大最高的，往西北可望见大片林木茂盛的山峦，除此之外几乎吕加菲尔克范围内的海面都能收入视野，佛恩伯格更是回头就能俯视全貌，斯万格佛的长官有公事处理就会呆在这里。
兰蒂芙希望自己别扑个空，好在命运女神也许是看她这几天太憋屈了，在这种小事上还是随了她的愿，让她上楼后就望见门里艾沃尔和格尔达的背影。
格尔达那头银发太显眼了，美貌又令人过目不忘所以兰蒂芙一眼就认出背影，哪怕是身披武装她还是固执地梳着披发的造型。她跟艾沃尔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腥味都飘出门来，兰蒂芙刚爬完楼梯目光锐利的雷金霍斯就发现了她于是站起身。两位盾女也跟着扭头看过去，兰蒂芙并未去刻意注意任何人，但泼溅大半张脸血迹的艾沃尔扭头瞬间还是让她心里一咯噔。
确定来人后艾沃尔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兰蒂芙回过神来赶紧招呼：“你们先谈，我过会儿再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门前来到栏杆边靠上，目光望向辽远的海天之际。
没想到的是格尔达很快也加入了她的行列，胳膊搭在栏杆上语调轻快地打招呼：“你不冷吗？”
这口气就像是早就认识自己了，兰蒂芙心想，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也一点而不令人反感呢。
“不冷，”兰蒂芙摇摇头问，“我能问问你跟艾沃尔干什么去了吗？只是好奇。”
“哈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雷金霍斯发现我们派去霍达菲尔克的渡鸦总是回不来，于是我跟艾沃尔去侦察发现有阿格德尔人在途中刻意拦截，人倒是不多就是太远，烦死了。”
“我看你好像很困顿，”既然对方自来熟兰蒂芙也开始打趣，“难道你们半夜出发去的吗？”
“不是半夜，不过也差不多了。”格尔达翻了个大白眼说，“凌晨被艾沃尔从被窝里拖出来，叫我去干活，这是人干的事吗？不过看在她比我更早的份儿上姑且原谅她。”
“拦截渡鸦……阿格德尔人担心你们和霍达菲尔克联手吗？”兰蒂芙捏着下巴寻思，格尔达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吧，这也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先出来了呢？”
“你还真是好奇啊，”格尔达一手撑着下巴支在栏杆上，冲兰蒂芙眨眼时灵动的娇俏让兰蒂芙都愣了神，“那当然是因为雷金霍斯要跟艾沃尔谈暂时只能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啦，比如……‘头狼’的位置该给谁，什么时候卸任……之类的，我只是猜测啦。”
“等等，听你的意思……”兰蒂芙竖起一根手指眯眼道，“这……雷金霍斯打算把职位交接给……艾沃尔？”
“我说了我只是猜测，”格尔达摊开手后退两步说，“我太困了先撤啦，一会儿替我和艾沃尔说一声，再见咯~”
格尔达离开后，兰蒂芙脑子里还在思索她之前说的话——所谓的不负责任猜测，姑且就当作她的猜想有理有据好了，那艾沃尔岂不是要成为佛恩伯格极少数精锐战士的统领？虽说她清楚斯万格佛们的最高长官只有渡鸦氏族的领主，但能够成为这种名声在外的队伍的二把手，怎么想都是脸上增光的事。
而且兰蒂芙怀疑斯蒂比约恩这种大胆安排有其他打算，毕竟等他离世西格德就会继承他的一切，包括这足以令任何领主甚至国王眼馋的猛士战团，早早令艾沃尔胜任也好教她将来辅佐起她的领主更加如鱼得水，非要说足以委托全部信任又未来可期的年轻战士，除了艾沃尔似乎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啊，又来了。
兰蒂芙默默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感到胸腔中有什么在越燃越旺，灼烧心扉。
她以为自己早就摆脱这种困扰，不会再产生这种……妒嫉了。
面对自己她没什么好隐瞒伪装的，这就是妒忌，只是细究起来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真正嫉妒的哪个方面，她也不愿去深究这种细思恐极的事。
“你不舒服吗兰蒂芙？”
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的关心惊得兰蒂芙整个人绷直了，扭头看去果然是艾沃尔，她什么时候从里头出来站到自己身边她都毫无察觉，还被她看到自己深陷苦恼不能自拔的模样。
“没什么，小事儿。”兰蒂芙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堆起笑容，“有时候心口有点疼，老毛病了，不碍事。”
“那你应该找医师看看。”艾沃尔认真地坚持。
“不用了，我来有别的事儿要问。”兰蒂芙生硬地转移开话题，“我听说你马上要去海泽比了？”
“谁告诉你的？”艾沃尔皱起眉头，但听到回答后立刻便舒展开来。
“父亲告诉我的。”兰蒂芙尽量让自己显得对什么都无所谓般，口气轻描淡写，“他还告诉我能不能随同前去得看你的意思。”
“你……你也想去？”
她一皱眉兰蒂芙就跟着心头发紧，直觉对方下一刻就要干脆果断地拒绝自己。
“是啊，可以吗船长？”她还是故作轻松地追问。
“父亲都同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艾沃尔露出了兰蒂芙从未见过的爽朗笑容，“那就一起去吧。”
“真……真的吗？”得到对方爽快应允的兰蒂芙还有点难以置信，艾沃尔挑挑眉答：“就是多带个人，位置船上还是有的，不过……”
她这“不过”再次让兰蒂芙忐忑起来。
“不过西格德没有说什么吗？”艾沃尔小心翼翼地问，兰蒂芙抱起胳膊几乎是脱口而出：“有必要在意西格德的意见吗？你刚刚才说有父亲的首肯就够了吧。”
“……我只是在想……呃……，”艾沃尔摇着头摊开双手掌心澄清道，“你们这不是……蜜月酒还没喝完么？”
……自己的口气是有点冲了。兰蒂芙心生懊悔，但又做不到立刻低头认错，只得放缓了语气神态聊表安抚：“这个没什么好担忧的，西格德已经计划要去基辅罗斯了，我走得还没他远呢。”
“西格德？去基辅罗斯？？”艾沃尔的反应比兰蒂芙以为的要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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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呢现在？”兰蒂芙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裙摆，“或者她什么时候回来？”
斯蒂比约恩随手一指说：“你不如去找雷金霍斯，我没记错的话艾沃尔还有些差事没给交代明白，肯定要去找他，这会儿应该还没完事儿，你要是……”
“谢谢您！回见！”
兰蒂芙提着裙摆风似的刮出房间没了影，这时英格薇才不紧不慢踏进房来，也在扭头望着兰蒂芙离去的方向。
“你在门外站了多久？”斯蒂比约恩翘起二郎腿问。
“也没有多久，这不是怕打扰你们谈话吗？你们好像在谈很严肃的事情。”英格薇在床边坐下笑道，“那姑娘还真是头头是道，也许之前她父亲没少教她。”
“嗯，是有些见地，但我更需要的是她尽快给西格德生个儿子。”斯蒂比约恩说着皱起眉头，“说起来西格德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怎么见他总是在四处奔波？”
西格德在想尽一切办法打有关罗斯人和他们东进计划的消息，兰蒂芙边走边想，他甚至还觉得光派出人手不够，想自己上，想亲自去一趟瑞典，或者直接前往基辅罗斯，干脆就在那里呆到罗斯人行动带上他为止。兰蒂芙对此非常清楚，但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虽然她满心忿忿，她很明白身为维京人的妻子最不该做的就是阻止丈夫外出远行寻找财宝和荣耀。要么守着家料理好一切，要么跟着一起去，兰蒂芙已经努力过了，西格德就是不同意带她一起，最最令她挂怀和愤怒的其实是这点。
其实兰蒂芙身手如何并不是重点，不管是打战还是探险总有维京人将女眷带上船，身材强壮体力好的可以打杂摇奖，柔弱些的也能路上照料男性亲友，到了目的地便是后勤建设主力，她们自上船起就已经做好承担所有风险的准备和觉悟，男人们非常清楚这点不需要多问。
所以她想不通西格德到底是怎么看她的，说不行就不行，完全没有商量余地。更何况她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问又问不出个缘由，这种僵局让她内心煎熬到现在无法释怀，再不想个法子发泄出去恐怕会憋出病来。正好，既然西格德铁了心要抛下她去基辅罗斯，那她也去丹麦转两圈好了，更何况她本来就非常想去，虽然两者路途耗时和艰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那也比活活闷在屋里气死强。
一路上越想越火大兰蒂芙都没注意自己已经接近西塔楼了。那座塔楼是所有瞭望警戒塔中最大最高的，往西北可望见大片林木茂盛的山峦，除此之外几乎吕加菲尔克范围内的海面都能收入视野，佛恩伯格更是回头就能俯视全貌，斯万格佛的长官有公事处理就会呆在这里。
兰蒂芙希望自己别扑个空，好在命运女神也许是看她这几天太憋屈了，在这种小事上还是随了她的愿，让她上楼后就望见门里艾沃尔和格尔达的背影。
格尔达那头银发太显眼了，美貌又令人过目不忘所以兰蒂芙一眼就认出背影，哪怕是身披武装她还是固执地梳着披发的造型。她跟艾沃尔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腥味都飘出门来，兰蒂芙刚爬完楼梯目光锐利的雷金霍斯就发现了她于是站起身。两位盾女也跟着扭头看过去，兰蒂芙并未去刻意注意任何人，但泼溅大半张脸血迹的艾沃尔扭头瞬间还是让她心里一咯噔。
确定来人后艾沃尔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兰蒂芙回过神来赶紧招呼：“你们先谈，我过会儿再来。”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门前来到栏杆边靠上，目光望向辽远的海天之际。
没想到的是格尔达很快也加入了她的行列，胳膊搭在栏杆上语调轻快地打招呼：“你不冷吗？”
这口气就像是早就认识自己了，兰蒂芙心想，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也一点而不令人反感呢。
“不冷，”兰蒂芙摇摇头问，“我能问问你跟艾沃尔干什么去了吗？只是好奇。”
“哈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雷金霍斯发现我们派去霍达菲尔克的渡鸦总是回不来，于是我跟艾沃尔去侦察发现有阿格德尔人在途中刻意拦截，人倒是不多就是太远，烦死了。”
“我看你好像很困顿，”既然对方自来熟兰蒂芙也开始打趣，“难道你们半夜出发去的吗？”
“不是半夜，不过也差不多了。”格尔达翻了个大白眼说，“凌晨被艾沃尔从被窝里拖出来，叫我去干活，这是人干的事吗？不过看在她比我更早的份儿上姑且原谅她。”
“拦截渡鸦……阿格德尔人担心你们和霍达菲尔克联手吗？”兰蒂芙捏着下巴寻思，格尔达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吧，这也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先出来了呢？”
“你还真是好奇啊，”格尔达一手撑着下巴支在栏杆上，冲兰蒂芙眨眼时灵动的娇俏让兰蒂芙都愣了神，“那当然是因为雷金霍斯要跟艾沃尔谈暂时只能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啦，比如……‘头狼’的位置该给谁，什么时候卸任……之类的，我只是猜测啦。”
“等等，听你的意思……”兰蒂芙竖起一根手指眯眼道，“这……雷金霍斯打算把职位交接给……艾沃尔？”
“我说了我只是猜测，”格尔达摊开手后退两步说，“我太困了先撤啦，一会儿替我和艾沃尔说一声，再见咯~”
格尔达离开后，兰蒂芙脑子里还在思索她之前说的话——所谓的不负责任猜测，姑且就当作她的猜想有理有据好了，那艾沃尔岂不是要成为佛恩伯格极少数精锐战士的统领？虽说她清楚斯万格佛们的最高长官只有渡鸦氏族的领主，但能够成为这种名声在外的队伍的二把手，怎么想都是脸上增光的事。
而且兰蒂芙怀疑斯蒂比约恩这种大胆安排有其他打算，毕竟等他离世西格德就会继承他的一切，包括这足以令任何领主甚至国王眼馋的猛士战团，早早令艾沃尔胜任也好教她将来辅佐起她的领主更加如鱼得水，非要说足以委托全部信任又未来可期的年轻战士，除了艾沃尔似乎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啊，又来了。
兰蒂芙默默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服，感到胸腔中有什么在越燃越旺，灼烧心扉。
她以为自己早就摆脱这种困扰，不会再产生这种……妒嫉了。
面对自己她没什么好隐瞒伪装的，这就是妒忌，只是细究起来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真正嫉妒的哪个方面，她也不愿去深究这种细思恐极的事。
“你不舒服吗兰蒂芙？”
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的关心惊得兰蒂芙整个人绷直了，扭头看去果然是艾沃尔，她什么时候从里头出来站到自己身边她都毫无察觉，还被她看到自己深陷苦恼不能自拔的模样。
“没什么，小事儿。”兰蒂芙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堆起笑容，“有时候心口有点疼，老毛病了，不碍事。”
“那你应该找医师看看。”艾沃尔认真地坚持。
“不用了，我来有别的事儿要问。”兰蒂芙生硬地转移开话题，“我听说你马上要去海泽比了？”
“谁告诉你的？”艾沃尔皱起眉头，但听到回答后立刻便舒展开来。
“父亲告诉我的。”兰蒂芙尽量让自己显得对什么都无所谓般，口气轻描淡写，“他还告诉我能不能随同前去得看你的意思。”
“你……你也想去？”
她一皱眉兰蒂芙就跟着心头发紧，直觉对方下一刻就要干脆果断地拒绝自己。
“是啊，可以吗船长？”她还是故作轻松地追问。
“父亲都同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艾沃尔露出了兰蒂芙从未见过的爽朗笑容，“那就一起去吧。”
“真……真的吗？”得到对方爽快应允的兰蒂芙还有点难以置信，艾沃尔挑挑眉答：“就是多带个人，位置船上还是有的，不过……”
她这“不过”再次让兰蒂芙忐忑起来。
“不过西格德没有说什么吗？”艾沃尔小心翼翼地问，兰蒂芙抱起胳膊几乎是脱口而出：“有必要在意西格德的意见吗？你刚刚才说有父亲的首肯就够了吧。”
“……我只是在想……呃……，”艾沃尔摇着头摊开双手掌心澄清道，“你们这不是……蜜月酒还没喝完么？”
……自己的口气是有点冲了。兰蒂芙心生懊悔，但又做不到立刻低头认错，只得放缓了语气神态聊表安抚：“这个没什么好担忧的，西格德已经计划要去基辅罗斯了，我走得还没他远呢。”
“西格德？去基辅罗斯？？”艾沃尔的反应比兰蒂芙以为的要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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