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惹祸_不与今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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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惹祸

  白锦姝在凡间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当初写那命格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写得高兴满意,全然忘了命格这东西,写是写了,但未必所有细小的时间节点都能一点不错地应下。

  她当初将时间掐得很死,为着不影响边城大旱半年这定好惩罚,掰着手指数着日子写下了路砚之回归边城的日子。

  她的本意就是要让路砚之射自己一箭,破坏祈雨,再让城中诸位长老商议一夜,翌日再行火祭,这样一来时间便刚刚好。

  只是当初写的十分笼统,未能将这一箭伤了何处,伤势如何写个清楚,也正是因着如此才闯了祸。她实在是没能想到路砚之不但精通骑射,就连连运气也非同一般地好,随随便便这一箭就能穿中她原本就有的伤处。

  白锦姝现下回想起那一箭倒不觉得有多疼,只是觉得一口气堵在肺腑喘不上来,连带着憋的眼睛都酸涩得很。

  她那时看不见路砚之的神情,不过想来应当是一脸冷漠,满眼恨意。这样一想,他这情劫历得很是不错,应当算的上是完美。

  也就是因着他这箭射得好,让站在城楼上的长老们以为她命不久矣,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火祭。

  提起此事溪荪总忍不住叹气,无论白锦姝怎么解释她都不大能明白,分明是他路砚之历劫,怎么非要在命数里将圣女写得这般凄凄惨惨。

  “这叫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好没气地又给白锦姝端上一碗补药,“你昨日那声哀鸣吓得我够呛。”

  她是昨日特意去看了白锦姝在凡间的状况,想着事情差不多快要结束,总要好生盯着以免她当真被人烧了,回了天界还要费心调养。

  她刚开了昆仑镜,就看见白锦姝被人从地上提起来,反控双手按在墙边,肩背后的箭羽被随手一拔扔在地上。大约是那人行动太过粗鲁,白锦姝实在忍不住尖叫出声。

  应龙鸣天,雷霆四起。

  这样明显的天象若是被天界发觉,昨日就该有人将白锦姝强行捆回凶犂了。幸而昨夜边城的地仙都被她想法支开了,否则那一声哀鸣是绝瞒不过去的。

  “我大约是该庆幸自己并非化蛇一族,否则那一声哀鸣,便要替边城唤来滔天洪水,那时你无论支开多少地仙也是无用的。”

  白锦姝皱着眉将今日的补药喝下去,只觉得一阵反胃,强忍着静了许久才又能开口,“还未多谢你昨夜记得看我,若非如此,我恐怕真要被那群人烧了。”

  她下去凡间之前,曾留了一瓶甘霖给溪荪,原本是玩笑着说,若是她父母忘了遣人往边城布雨,便劳烦少司命充当一回司雨的神仙,在火势变大之前将瓶中甘霖洒下,也免得她当真被人烧得面目全非。

  这样来看,这甘霖给的甚是合宜,溪荪这布雨布得也很是及时。

  “你有闲心在此处与我客套,不如想想如何应对天帝。”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着是与天帝一道定下的,少不了要给他解释一番。不过前后只差了一日,算着人间的时辰,也不过就早了两个时辰,应当也只是多费些口舌罢了。

  “我待会儿一定去天帝那里好生请罪,你也不必这般忧心,我从前也偶尔算错过时日。”

  司雨的神仙不多,凶犂能够布雨的神仙更是少之又少。以往忙不过来的时候,她父母偶尔也会亲自布雨。她这些年来闲着无事,也会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布雨,不过十次中也总要有一两次会算错时日,这种小错处,最多是被骂上两句,抄抄经文,倒也不必这样担忧。

  “你从前犯错的时候,身边可没人看热闹。”

  溪荪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她虽说不是住在天宫的神仙,但因着与少司命关系匪浅,总有许多日子是住在天宫的。据她的观察,天上的神仙都忙得很,极少有闲心去看别人的热闹。

  “别这样看着我,待你去了,你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白锦姝到了天帝面前才知晓那个闲来无事有空看热闹的人是谁。

  “女魃?你这般空闲,是北荒最近很太平吗?”

  北荒近日自然是不太平的,白锦姝听闻她手下几个要紧的小仙近日不大和睦,平日里明争暗斗地,扰得赤水不大安宁,让她很是心烦。

  她一向是喜欢待在赤水的,无事并不经常上到天宫。自然,在她心里除了那些要紧的公务,也就只有白锦姝的事能让她上心。毕竟两人从小斗到大,绝不会错过对方任何一次的犯错被罚。

  昨日她手下的小仙向她禀报,说是边城的旱事提前结束了,她一猜就知晓必定又是白锦姝算错了时日,她今日迫不及待地上了天宫就是特意来看她的热闹。

  “白锦姝,许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般无礼。”

  这两人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谁也不不肯退让,溪荪轻咳一声,示意她们好歹顾及一下还在上座的天帝。

  “芙蕖想必与天帝有公务要说,我们待会再来。”

  “我的公务就与她白锦姝有关。”她今日便是特意来看热闹的,自然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昨夜凡间的边城落雨,我算了算时日,与原定应当落雨的日子还差了几个时辰,今日是特意前来问一问怎么回事的。”

  布雨这事与她没有什么干系,可人间的旱情总是归她所管的,“听闻昨日边城布雨前,那处的小仙恰好都有事不在,既然没人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不知你这位当事人能否给出个解释,也好让我心中有数一些。”

  白锦姝当时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芙蕖这么有空,连只差了几个时辰的事也要抽出空闲来管,到底是她低估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梁子。

  路砚之在边城历劫的事芙蕖是清楚的,这样不依不饶地不过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左右她这几百年总是追着路砚之四处跑。外人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并不怎么多提此事,可这个冤家对头可不会放过看她出丑的机会。

  “我同溪荪在一处下棋,一时算错了时辰。”她向来有错就认,且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一般她做出这种态度,极少有人会继续追着她处罚,毕竟她一直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

  “这实在是我自己的不当心,若是给诸位惹了什么麻烦,一定尽力弥补。”

  “倒也没有什么大麻烦。”天帝原本也不想揪着这点小错处不放,他每日要紧的事不下数百件,哪有空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到底前后只几个时辰,这原本也不算个正经的处置,若不是芙蕖亲自上来问询此事,他只打算问上一句就作罢。

  “芙蕖那处的大约有些东西要改上一改,你若真心知错,便替她将东西重改了罢。”

  他这处置不能不算是敷衍,这两个小辈之间的纠葛他没少调和,时间久了也懒怠再管,“没事便都先回去罢,锦姝记得回去也要同你父母说一声。”

  芙蕖提出大殿后明显还是有些不满的,她抛下赤水的事,特意跑来一趟却只听到了这样一个不轻不重的处置,实在有些不大服气,“路砚之下凡历劫的地方就在边城,你该不会是偷偷跟着下去,看见他与旁人的情劫,才一时激愤算错了时辰罢。”

  白锦姝闻言一滞,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便是芙蕖,大约是恨得彻骨所以才会对她特别的了解。

  “谁偷偷下去了。”她满不在乎地驳了一句,她活了这么多年,别的长进没有,气芙蕖的本事却是日益见长,她清楚地知晓怎么能惹得芙蕖跳脚,“我想去见路砚之,向来都是直接去的,从来不会偷偷摸摸,我又不怕被别人知道的。”

  “你若想见他自去便是,何必在我这里吃味,如今他应当已经稳住了边城的态势,你下去大约刚好能赶上他与他那表姐的婚事,也不知你瞧了是否会伤心难过。”

  追求芙蕖的神仙一向很多,她也极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这样的女仙向来不能忍受一直追着自己跑的人突然变了心意,哪怕是下凡历劫这种不受他们控制的变心也不行。

  但她确确实实不喜欢路砚之。

  白锦姝一直清楚地知晓这点,若不是为了同自己置气,芙蕖也不会这么吊着路砚之几百年。也正是因着如此,说她对路砚之上心,是能最快惹她生气的法子。

  “怎么几百年不见,你也变了心意,同我一般喜欢上路砚之了?”

  “你胡说些什么。”芙蕖涨红了脸,双颊红扑扑地甚是可爱,纵是白锦姝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上地下能与她在容貌上一较高下的女仙没有几个。

  也难怪路砚之喜欢她,若不是她们从小就不对付,自己也是要喜欢她的。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她轻哼一声,“烦劳你将要重新誊写的东西交给我,我尽快给你抄录好,也算是快些交差了。”

  芙蕖随手一挥,将一摞简牍堆在她面前,“我明日就来要,你若写不完我便去凶犂找你父君母后要。”

  “芙蕖,你贵庚啊?”她收下简牍,不依不饶地要再气她一气,“怎么还同幼时一般,一说不过我就要去找我父君母妃告状。”

  “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几百年也没个长进,一心追着个不喜欢你的人到处跑。”

  溪荪原只想在一旁看戏,见着这两人越说火气越大少不了将两人拉开,“咳咳。”

  “两位在殿外争吵略有不妥。”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莫要给外人看了笑话。”

  “谁又同她是自己人了?”

  她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溪荪默默点头,走得离她们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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