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生死未卜
司琴本就候在外间，听到动静急忙轻声问道：“小姐是起夜了吗？可要近身伺候？”
“不必了！现在什么时辰了？黑霜怎么还没回来。”
她这话声刚落，门外便传来了知画惊喜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黑霜姑娘回来了！小姐等了您半宿，赶紧进去回话吧！”
慕白雪闻言急忙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榻，黑霜便直接闯了进来：“不好了，大小姐！出大事了！我们家公子今晨入宫求见德妃，偏巧景德宫有刺客行刺，德妃之子小王爷身中六刀，致命的一刀却被我们公子舍命抵挡，刀锋贯穿了公子的身体，听说离心脏只偏半寸，现在可以说生死未卜，整个皇宫都戒严了。”
“生死未卜？怎么会这样！”慕白雪身子一摇，心里突然难过得要命。早就告诉过他凶险所在，就算想施恩于小王爷，也不该置个人的安危于不顾吧？还舍命抵挡！他可就这么一条命，要是就这么没了，别说娶自己当妾，夜家嫡系就断了后啊？
“您说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钦佩他的侠义之心，小王爷更是感激涕零，不承想他不要任何恩典，昏死前唯一的请求就是请德妃不要干涉您退婚之事，德妃允了。明天不会有人请您进宫问话，您和九王爷的婚事就此作罢，不会有人再提了。”
黑霜边说边提起案上的冷茶仰头就灌，看样子是赶路赶急了，渴得连礼数都不顾了，大有江湖儿女的洒脱，司琴却看得直皱眉头：“瞧瞧你这粗鄙的样子，哪里像大小姐身边的丫头！那个……茶够喝吗？要不要给你添点热的？”
司琴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边说边向外面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好像不是重点，刚才黑霜说什么？夜大公子遇刺了？她担心的回头望向床榻，却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一片惨白：“为了取消我的婚约竟以身犯险，他是不是傻？”
终于甩掉和皇甫辞那恶心的婚约，慕白雪本应该欢喜雀跃的，可是这会心里却抽搐着一阵阵的疼。夜听风舍了性命，不为施恩小王爷，不为以后的前程，只为取消自己的婚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何止是傻！所有人都说他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不值得，可是他却说，和丢了性命相比，更不能没有你！呜呜呜！他这情深义重的样子当场感动了很多人，都跟着落泪了呢！”一向坚强的黑霜边说竟边抹起了眼泪，司琴和知画也红了眼眶。
“可他明知道就算没了婚约，我也不愿嫁他为妾，这又是何苦呢？”慕白雪亦揪紧了衣襟，胸口闷闷的，除了浓重的感激，终是有些心疼他了。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明知道没有结果，他又何必苦苦追求？自己终究是亏欠了他！
“公子心里有多苦奴婢不知，可他现在危在旦夕，却是为您所致，小姐您于情于理都该即刻随奴婢入宫，在公子面前服侍报恩！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现在想见的肯定是您啊？快快随我走吧！”
黑霜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央求她赶紧起来入宫，公子现在情况不妙，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这个时候进宫求见？别说皇宫现在戒严，就算赶到那里，已经深夜宵禁了，不但进不去，也不大合适吧？”话虽这么说，慕白雪还是急忙坐起来，任由着司琴和知画替自己更衣。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皇宫内外都知道我们公子思你如狂，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通融的。”黑霜急忙也上前帮忙，慕白雪却眸色一黯，打掉了她想帮忙的手。
“慢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黑霜还以为她感动得无以复加，急忙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公子思您如狂，为了您连命都不要，任何人……”
“行了，不用说了！让我想想。”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慕白雪的脑海里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闪过了赵无言之前说过的话——先别急着谢我，成事与否，关键在于你的选择，别让本公子失望。
失望？难道他早就知道夜听风出了事，说什么争得头破血流！原来那时就在敲打自己，提醒自己，！宫里是不会派人来，与九王爷一刀两断也是早晚的事，可是进不进宫，嫁不嫁夜听风的决定权却掌握在自己手里！
再静下心来一想，如果现在真的进宫求见，侍奉在夜听风的病榻之前，那可就是郎情妾意，和官宣和他的关系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不管是德妃看在救子之恩的情分上默许，还是祖母乐意水到渠成，今后自己只有嫁夜听风为妾一条路走，毕竟聘礼都收了！哪怕他一命呜呼，自己也得给他守寡一辈子！
夜听风这哪里是拿命替自己博自由，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度，逼自己嫁给他！哪怕他真的死了，也要让自己冠上他的姓氏，生活在他的阴影中一辈子，这种执念深得让人害怕，这种人她招惹不起啊？
就算退一万步讲，自己真的无以为报，甘为他的妾室，被他捧在手心儿里宠着，那又能怎样？赵合德是好对付的？自己就算斗得过她，斗得过她身后的赵家？
都不用说别人，如果这次让赵无言失了望，他还会帮自己？肯定就被厌弃了啊？不为难自己就不错了！
到时候，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妾室，无非又走了前世的老路，被人践踏被人构陷，最后众叛亲离，害死母亲、弟弟、孩子和身边的所有人，就连死后都是一身骂名，那重活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的整颗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握紧了一样窒息，人也失魂落魄的重新躺下了，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赵无言这个人的厉害，不在于他的运筹帷幄，而在于他从未出手，却已经看透了人心，掌控了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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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现在什么时辰了？黑霜怎么还没回来。”
她这话声刚落，门外便传来了知画惊喜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黑霜姑娘回来了！小姐等了您半宿，赶紧进去回话吧！”
慕白雪闻言急忙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榻，黑霜便直接闯了进来：“不好了，大小姐！出大事了！我们家公子今晨入宫求见德妃，偏巧景德宫有刺客行刺，德妃之子小王爷身中六刀，致命的一刀却被我们公子舍命抵挡，刀锋贯穿了公子的身体，听说离心脏只偏半寸，现在可以说生死未卜，整个皇宫都戒严了。”
“生死未卜？怎么会这样！”慕白雪身子一摇，心里突然难过得要命。早就告诉过他凶险所在，就算想施恩于小王爷，也不该置个人的安危于不顾吧？还舍命抵挡！他可就这么一条命，要是就这么没了，别说娶自己当妾，夜家嫡系就断了后啊？
“您说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钦佩他的侠义之心，小王爷更是感激涕零，不承想他不要任何恩典，昏死前唯一的请求就是请德妃不要干涉您退婚之事，德妃允了。明天不会有人请您进宫问话，您和九王爷的婚事就此作罢，不会有人再提了。”
黑霜边说边提起案上的冷茶仰头就灌，看样子是赶路赶急了，渴得连礼数都不顾了，大有江湖儿女的洒脱，司琴却看得直皱眉头：“瞧瞧你这粗鄙的样子，哪里像大小姐身边的丫头！那个……茶够喝吗？要不要给你添点热的？”
司琴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边说边向外面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好像不是重点，刚才黑霜说什么？夜大公子遇刺了？她担心的回头望向床榻，却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一片惨白：“为了取消我的婚约竟以身犯险，他是不是傻？”
终于甩掉和皇甫辞那恶心的婚约，慕白雪本应该欢喜雀跃的，可是这会心里却抽搐着一阵阵的疼。夜听风舍了性命，不为施恩小王爷，不为以后的前程，只为取消自己的婚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何止是傻！所有人都说他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不值得，可是他却说，和丢了性命相比，更不能没有你！呜呜呜！他这情深义重的样子当场感动了很多人，都跟着落泪了呢！”一向坚强的黑霜边说竟边抹起了眼泪，司琴和知画也红了眼眶。
“可他明知道就算没了婚约，我也不愿嫁他为妾，这又是何苦呢？”慕白雪亦揪紧了衣襟，胸口闷闷的，除了浓重的感激，终是有些心疼他了。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明知道没有结果，他又何必苦苦追求？自己终究是亏欠了他！
“公子心里有多苦奴婢不知，可他现在危在旦夕，却是为您所致，小姐您于情于理都该即刻随奴婢入宫，在公子面前服侍报恩！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现在想见的肯定是您啊？快快随我走吧！”
黑霜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央求她赶紧起来入宫，公子现在情况不妙，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这个时候进宫求见？别说皇宫现在戒严，就算赶到那里，已经深夜宵禁了，不但进不去，也不大合适吧？”话虽这么说，慕白雪还是急忙坐起来，任由着司琴和知画替自己更衣。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皇宫内外都知道我们公子思你如狂，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通融的。”黑霜急忙也上前帮忙，慕白雪却眸色一黯，打掉了她想帮忙的手。
“慢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黑霜还以为她感动得无以复加，急忙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公子思您如狂，为了您连命都不要，任何人……”
“行了，不用说了！让我想想。”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慕白雪的脑海里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闪过了赵无言之前说过的话——先别急着谢我，成事与否，关键在于你的选择，别让本公子失望。
失望？难道他早就知道夜听风出了事，说什么争得头破血流！原来那时就在敲打自己，提醒自己，！宫里是不会派人来，与九王爷一刀两断也是早晚的事，可是进不进宫，嫁不嫁夜听风的决定权却掌握在自己手里！
再静下心来一想，如果现在真的进宫求见，侍奉在夜听风的病榻之前，那可就是郎情妾意，和官宣和他的关系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不管是德妃看在救子之恩的情分上默许，还是祖母乐意水到渠成，今后自己只有嫁夜听风为妾一条路走，毕竟聘礼都收了！哪怕他一命呜呼，自己也得给他守寡一辈子！
夜听风这哪里是拿命替自己博自由，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度，逼自己嫁给他！哪怕他真的死了，也要让自己冠上他的姓氏，生活在他的阴影中一辈子，这种执念深得让人害怕，这种人她招惹不起啊？
就算退一万步讲，自己真的无以为报，甘为他的妾室，被他捧在手心儿里宠着，那又能怎样？赵合德是好对付的？自己就算斗得过她，斗得过她身后的赵家？
都不用说别人，如果这次让赵无言失了望，他还会帮自己？肯定就被厌弃了啊？不为难自己就不错了！
到时候，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妾室，无非又走了前世的老路，被人践踏被人构陷，最后众叛亲离，害死母亲、弟弟、孩子和身边的所有人，就连死后都是一身骂名，那重活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的整颗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握紧了一样窒息，人也失魂落魄的重新躺下了，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赵无言这个人的厉害，不在于他的运筹帷幄，而在于他从未出手，却已经看透了人心，掌控了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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