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面对_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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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面对

  周文茵抱披散着头发,额头包着白凌,拥被而坐目光阴厉,透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樂文小说

  “小姐。”半安害怕的牵着她的手,“二少爷去干什么了,您和他说了什么”半安绝望,可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小姐也没有选择,只有认命

  周文茵就冷笑了一声,眼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冷漠的道:“他说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死,我当然要成全他”

  半安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能”

  周文茵摇摇头望了眼垂着的帘子,漫不经心的道,“我只是说让他帮我做两件事,我就答应嫁给他,这是条件。”

  “什什么事”半安牙齿关开始打颤。

  周文茵摸了摸额头,轻声道:“杀了蔡彰”话落微顿,又道,“毁了方幼清”露出一种迷幻似的期待表情来。

  半安有些惊恐不已,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杀了蔡彰杀了蔡彰二少爷还能活着吗,还能全须全尾的娶小姐吗她哆哆嗦嗦的问道:“那样的话,二表少爷也活不了了吧。”

  周文茵轻轻笑了起来,面容近乎扭曲。

  半安捂着嘴,满心后悔,当时在法华寺时她就该劝着小姐的,若不是小姐生了害方表小姐之心,又怎么会被对方反手陷入绝境还有二表少爷,他对小姐的爱慕小姐心里早就知道,应该言辞拒绝才是,却放任不管让他为他们办事,就和现在一样,小姐一句话二表少爷就能豁出命去杀蔡彰,蔡彰什么人,那是看似不过是个纨绔的公子,可是却手段狠辣的人,二表少爷怎么能杀的得他

  “小姐。”半安语无伦次,“我们不管方表小姐了好不好奴婢去把二表少爷找回来好不好”半安恳求着,“老太太已经同意了你们的婚事,您嫁给他日子也不会过的很差的。”

  周文茵轻轻笑了起来,道:“嫁给他”她摇着头,“他没有功名,身无长物,你是让我往后和那些街市上的妇人一样抛头露面粗俗不堪吗”她做不到,也从来没有想过。

  半安愕然,她没有想到周文茵根本就没有打算嫁给薛明。

  那怎么会。

  半安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是活不成了,就算老太太不把她处死,等夫人一到她也是活不成的。

  她不想死

  “你出去吧。”周文茵慢慢的躺了下来,“不用劝我,我不后悔,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算计别人反而被人反将一军。事情不能重来,可就算能我依然会这么做。”她不好过,也不会让方幼清舒服。

  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方幼清,她的幸福原本唾手可得,现在却成了水中花镜中月。

  她怎么能饶过方幼清。

  至于薛明,他一厢情愿,以为就这么来一出,她就会低头认命不可能,她从来没有想过嫁他,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要怎么做,都是他愿意的,与她何干

  薛老太太板着脸坐在外面,不说话,但脸色冷的骇人。

  外院中,薛镇扬站在花厅的门外,听着焦安将内院的事一一报与他听,脸色瞬间沉冷了下来,他压着怒低声道:“你和焦平一起去,务必把那个孽子给我绑了”

  “是”焦安抱拳领命带了焦平往内院而去。

  薛镇扬望着黑下来的夜空,各处点亮的灯,心情跌到了谷底,他深吸了几口气压着心头不断蹿起的火,转身面露适宜的笑容进了花厅,蔡彰正托下颌很感兴趣的打量着郑辕和宋九歌。

  宋九歌他见了好些次,但因不是同路人,所以即便见面也不过点头之交,但是对对方却有些了解,他不贪圣宠,不趋炎附势走阁老的关系,甚至前些日子赵天官有意伸了橄榄枝,要将家中小女说与他为妻,他也以已有婚约在身这种子虚乌有的借口给婉拒了。

  他也有二十三四了吧若有婚约为何还不成亲,这种鬼话谁会信,可宋九歌却坦荡荡的说了夏阁老要致仕,他一走内阁就会空缺一位,赵天官入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做阁老的女婿,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一个八品行人还不放在眼里。

  说起圣宠,圣上在西苑,对朝中之事看似漠不关心,可每日都会让钱宁回禀朝事,隔日再和严怀中商量谋断,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会找了宋九歌去对弈,说是对弈可聊的还是朝中的事

  宋九歌明明能在谈笑中左右圣上的决断,可他偏不,每每都是点到为止,或是一句微臣官微资浅不敢擅言,把推回去

  他还递了外放的折子,说是要历练几年,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些事,这样才是他为官的本意。

  呸

  你瞧他长的养尊处优的样子,还为百姓做实事,是没见过那些县令推官做的事吧,累死累活不说一旦出事还要做那替罪羊,那才叫官微言轻。到时候他还能这样谈笑风生,又论杏林又谈风月

  啃泥还差不多。

  蔡彰心头不屑,可却又觉得看不透宋九歌,人活着不就为名为利,你跟圣人似的无欲无求,当初为什么还要挤破脑袋考科举,还要做这八品行人回家种田去就成,做个山野乡人,说不定还有名臣三顾茅庐请你出山做师爷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耳边就听到郑辕似笑非笑的道:“宋大人两袖清风,为官刚正不阿,可是瞧不上我们这等勋贵子弟,也同世人一般觉得我们尸位素餐,膏粱纨绔”他说着手里的酒盅微微一挑,一滴酒洒了出来,落在他的手指上,酒滴薄透是上好的汾酒,清冽甘甜

  “不敢担。”宋弈闲散的一笑,手指轻轻一勾将酒盅落在两指之间,竹节似的修长有力,“世上皆俗人,道膏粱纨绔者不过拘于世俗的禁锢,羡慕却又自命清高罢了,所谓尸位素餐,我倒觉得这生来富贵也非我等凡人能挑能选,既有随生而得的荣华,难不成非要衣不遮体三餐不继活着就该如六爷和五爷这般,洒脱不羁,行止随心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话落遥遥一举杯,一饮而尽。

  郑辕眉梢高高的扬起,眼中的探究一划而过

  蔡彰就差拍手称快了,他还没听人将这骂人的话解释的这么好听,谁说宋九歌不趋炎附势的,这不是见着郑家人恭维的话就跟流水似的往外倒他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宋九歌道:“你这话说的太好听了,今儿心情好,没有美人陪也高兴,喝”说完要去敬宋弈的酒。

  宋弈却是一转身去敬薛镇扬的酒,笑道:“今儿这酒甚好”薛镇扬余光撇了眼端着酒盅落了脸的蔡彰,对宋弈道,“九歌客气,你和休德情同手足,我也倚老卖老称你一声贤侄,既是自家人,往后只要得空你便过来,家中虽无肉,酒却不会断,尽兴而归方是大善。”

  宋弈含笑点头喝了酒,又拿了筷子夹了根春日上新的山笋,红唇瓷齿吃的极其优雅。

  蔡彰脸青一块白一块,一副频临发怒的样子,郑辕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自顾自的喝着杯中酒,心里却转了几转。

  捧了他却压了蔡彰,宋弈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这几日大皇子和三皇子又有什么事可并没有听父亲说起但是让他想想宋弈没有目的,他又觉得不可信。

  难不成是故意要给蔡彰难看,替薛镇扬出头

  祝士林也是微微一愣,看了宋弈一眼,他一向不动声色不透喜好,对谁都是淡淡的谈不上亲疏,就如他刚才对郑辕说的那番话,他敢肯定只要宋弈心情好,对着哪位京中贵公子他都能说出来可是他却意外的对蔡彰露出这样明显的抗拒,难不成上次他因为曾毅卖了个人情给赖恩后,跟赖恩有了亲近,所以对蔡彰不待见了

  不对啊,宋弈昨天还和钱公公有说有笑,他犯不着对蔡彰这样啊。

  真的是为薛家打抱不平祝士林顿时感动的朝宋弈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的和宋弈碰了碰杯子。

  宋弈挑眉,看了眼祝士林,起身道:“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宋某这就告辞了。”

  薛镇扬本来也只是请宋弈来喝酒的以表谢意,可是因为蔡彰来了,这谢又不能明说,大家只好各摆在心里,面上胡扯了个由头说喝酒的事,现在宋弈要走他便起身相送,虽称他贤侄,但却没有摆长辈的架子。

  “留步,留步”宋弈朝众人抱拳,面上含笑脚步不稳,像是不甚酒力的样子,郑辕上前微笑道,“我也正欲告辞,不知宋大人是坐轿而来还是马车”

  宋弈笑,含而不露:“步行”

  “既如此,那在下送宋大人回去吧。”话落做出请的手势又和薛镇扬以及祝士林打招呼,“薛大公子高中,又入翰林乃是大喜之事,薛侍郎若广办酒宴庆祝,切记的下帖给在下,届时一定捧场”

  薛镇扬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这些日子蔡彰闹的家里鸡群不宁的,他们哪有心思办宴庆祝,所以只道:“犬子不过侥幸荣得圣眷,虽喜可更要奋发用功为朝廷效力,岂敢得意忘形大肆庆办”

  郑辕笑笑,颔首:“薛侍郎之境界乃我等无法企及啊。”话落笑着看了眼蔡彰,道,“五爷稍坐,我将宋大人送回去再返车来接你。”他们来的时候是同乘一车的。

  蔡彰心头不悦,无所谓的摆手道:“不用,你只管回去便罢。”话落就想起自己今天好像是被郑辕拉着来的,要不然他才不会早上夸了海口请圣旨,下午又跑来丢人

  但明天若求懿旨,他只怕还要请郑辕帮忙,只得暂忍了这不满。

  谁知道宋弈一转身,笑道:“若是蔡五爷不介意,不如我们一道走”

  大家都愣住。

  “不用。”蔡彰嘴上说着,心里却止不住的奇怪,望着郑辕和宋弈站在一起,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郑辕既然有龙阳之癖,而宋弈长相又如此俊逸,他们会不会早就想到这里他思绪一顿,宋弈如今和薛镇扬又是贤侄又是家叔的,那郑辕呢,又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他今天陪自己来薛府根本就另有目的

  这事儿真说不准,圣上在搬去西苑之后就再没有和皇后娘娘同床共寝过,内院之事也都是由钱宁打理,皇后娘娘早就想安插人在西苑,可是西苑防的跟铁桶似的,她走内侍的路子肯定不行,那就只有走朝臣这一路。

  郑辕和宋弈要真是一起的,做戏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这满朝堂的事,归根结底不就是一个储君之位,太后娘娘身边的二皇子,皇后娘娘手中的大皇子,三皇子,还有后宫中的年纪尚幼的十一皇子,十三皇子。

  外戚和近臣勾结蔡彰看郑辕就留了一道戒备。

  似乎又能解释宋弈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和薛侍郎走的近,为的就是替郑辕拉党扩展势力

  圣上目前龙体康健,可几位皇子年岁却渐渐大了,皇后娘娘被太后娘娘压制又不得圣心早已经不是秘密,若是郑家有了谋反之心蔡彰眉头紧锁,他和徐鄂来往是因为钱宁,和郑辕来往却是因为自保,这样一来无论将来谁在圣上百年之后继承大宝,对于济宁侯来说都是无害的。

  前程和利益都重要,但他不想陷入这种事情中,至少在现在不会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思一转笑着道:“我想起和徐三爷在牡丹阁还有约,这等一等到是耽误了我的时间,徐三爷定又要怪我,既然二位不介意,那我就和二位同车同行好了。”

  宋弈含笑,郑辕视线微眯露出丝淡淡的笑意。

  薛镇扬送宋弈,很亲切的嘱咐他:“夜中风凉,贤侄速速回家,切莫再贪凉意伤了身子。”

  “多谢世叔关心,九歌遵命”宋弈笑眯眯的,长长的眼睫在眼下落着暗影,让人猜不透他是真的高兴还是顺势而为,薛镇扬欣慰的点点头吩咐祝士林,“休德替我送三位。”

  祝士林心思也正动着,听了薛镇扬的吩咐点着头,送三位出去。

  郑辕和宋弈边走边聊,气氛非常的好,祝士林看着心头越发猜不透,心事重重的到侧门的边,赶车的车夫将脚蹬放下,郑辕朝祝士林抱拳:“祝大人留步”

  祝士林回礼,和宋弈道:“九歌,你可还好”他还没见宋弈喝醉过了。

  “好极。”宋弈含笑拍了拍祝士林的肩膀,目光微微一动,道,“回去吧。”

  祝士林放了心,又敷衍的和蔡彰抱了抱拳,蔡彰懒得回礼一脚踏上方凳打算先一步上车,他身边跟着的常随也立刻伸手去掀帘子

  就在这时,忽然自他们身后一道尖高的女声喊道:“小心”

  所有人一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望见垂花门边有一位穿着茜红色比较,身量纤细的女子,正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裙子朝这里跑过来,蔡彰上车的动作停下来,就在这一停顿一回头的瞬间,车帘子被人掀开,随即他的面前风声一紧,一道寒光就从幽暗的车厢里蹿了出来。

  “他妈的”蔡彰吓的一跳,下意识的就朝后面倒过去,车里那道光紧逼着他再次砍了过来,蔡彰哎呀一声倒在地上,也终于看清从车里跳下来的人,他大怒,喝道,“薛明,你这个狗日的竟然敢杀我”他倒在地上脚蹬地连连后拖了几步。

  薛明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只知道挥刀落锋,刀刀直砍蔡彰的头脸,一副取他性命的架势。

  这一切不过只在眨眼之间,一息的功夫

  刀光剑影似的,蔡彰吓的魂不附体。

  薛明将他逼到马腿边,举刀,毫不留情的落下来,蔡彰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瞬有人捏住了薛明的手腕,不过几个翻手的功夫将薛明的刀夺下来,丢在地上,薛明也发狠似的,抬脚就朝马踹过去。

  只要马受惊,蔡彰肯定不被踩死也要踩伤。

  方才夺刀那人反应而已是极快,先薛明抬脚,飞快的将对方的腿踹开,薛明吃不住一个后翻倒在了地上。

  各方的小厮立刻一拥而上,将薛明压住。

  幼清吓的胸口砰砰直跳,见薛明的刀落了,她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去打量那位夺刀拿住薛明的人,穿着一件藤兰色长衫,剑眉凤目神色严正,身形高大魁梧此刻负手站着有些杀气腾腾的感觉,她移开目光又去看旁边站着的宋弈,一副事不关己不惊不骇的样子,仿佛像是从惊怔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宋弈也转目过来看她,淡淡一扫,只一眼便收了回去,挑着眉关心的去问蔡彰:“蔡五爷,你还好吧。”又指着旁边候着的小厮,“把蔡五爷扶起来,地上凉”

  有人上前把蔡彰扶起来。

  蔡彰怒容满面,推开扶着他的人几步过去捡了刀就朝薛明砍过去,喝道:“住手”

  蔡彰一愣回头去看那女子。

  随即眼睛一亮。

  幼清冷笑道:“蔡五爷既没有被伤着,又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长眉,凤眸,鼻梁挺直清秀,唇瓣小巧红润,肌肤凝脂似的吹弹可破,身量虽不高却玲珑有致,是个极品的美人,且不同于周文茵的端庄秀雅,此女妖娆美艳,喜怒间皆是韵致

  蔡彰惊艳不已。

  幼清话落见他不再动手便后退了一步,视线一转朝后看去,见方氏和薛镇扬赶过来,她暗暗松了口气迎了过去,薛镇扬见她也在,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幼清跟着薛镇扬走着,低声飞快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薛镇扬顿时沉了脸:“我知道了。”便大步过去,朝蔡彰抱拳,“让蔡五爷受惊了,此子乃薛某的侄子,一向顽劣,多有得罪。”朝蔡彰行了大礼,语气诚恳的道,“五爷可受了伤”

  蔡彰的怒气方才被幼清打断,如今薛镇扬一提起来他便怒道:“甭管受伤不受伤,薛明的命我非要不可。”说完提着刀又要朝薛明砍过去,“瞎眼的东西,竟敢杀本爷”

  “哼,你便该死”薛明不躲不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薛镇扬也怔住,他没想到蔡彰这么狠,当着他的面就要杀薛明,就算薛明有罪那也是衙门的事,你蔡彰还没有权利动私刑可他不过一介文人,哪有本事去徒手夺刀,骇了一跳大喊道:“五爷,住手。”

  蔡彰已经被喊停了一次,这次哪里肯,抬刀就砍,刀顺着薛明的肩膀一路滑下来,顿时血流如柱,蔡彰觉得失手还要再来,可同一时间方才夺刀之人却以同样的手法捏住了蔡彰的手,左右一动刀就脱了蔡彰的手。

  方氏惊叫一声,幼清也吓的失声,忍不住去看薛明,薛明瞪眼望着蔡彰,满目挑衅。

  “孜勤,你做什么”蔡彰大怒不止,说完要去夺刀,“这没眼的东西,我定不能饶他。”

  孜勤难道是寿山伯的郑辕郑六爷幼清听徐鄂提过。

  没有想到他也在。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没受伤,何必呢。”郑辕拍了拍蔡彰的胳膊,将刀递给站在一旁戒备着待命的焦安,又指着薛明的样子,“你看他这副样子,你杀了他只怕还让他痛快了。”

  蔡彰一愣,这才去打量薛明。

  两眼凶光,可却面色惨白,就算身上被血染红,他依旧毫无反应,根本就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他忍不住啐了一口,道:“那又如何,他敢拿刀来砍人,就要负的起这个责任。”就看着薛镇扬,冷笑着道,“薛侍郎,你不会是打算包庇这个行凶之人吧。”

  薛镇扬再不待见薛明,可这是他的侄子,他气的不得了,冷笑道:“蔡五爷意欲何为”又道,“他这番情景只怕是活不成了,蔡五爷却毫发无伤,就算抵命也无从说起。”

  “就是要他抵命”蔡彰正要说话,郑辕却打断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事虽他们理亏,可若是闹出去你也无理,外头满城风雨的逼婚之事,指不定薛明还能得一个为救美人赴死一搏的美名,五爷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你既然没事不如就和薛侍郎坐下来谈谈,看他如何说罢”

  蔡彰一愣,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他缠着周文茵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想和薛家和周家结亲,薛侍郎有夏堰做后盾,如今薛霭也入了翰林,薛家之势目前来看乃是上升之势,谁会说的准将来薛镇扬会如何,更何况还有周礼。

  这门亲事怎么算他都不愧。

  蔡彰望着郑辕,郑辕就朝点点头,他目光一转冷哼道:“一刀抵得什么用,要不是刚才我反应的快,这会儿就已经是刀下亡魂了,我告诉你,我若是死了你们薛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蔡彰要真的在薛府被杀了,薛家这一通官司可真是打到天边也是赢不了的。

  薛镇扬见蔡彰口气软了下来,他也不想穷追猛打,最后谁都落不着好,便道:“五爷当如何”

  “我如何”蔡彰不屑的冷笑一声,刚要说把周文茵嫁给他,可是转念就去看薛明,他忽然想起来,薛明当时在法华寺连屁都没敢放一个,现在却又胆子来杀他难不成他和那周文茵之间有了什么首尾不成。

  要不然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蔡彰顿时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起来,也明白了郑辕和他打眼色的意思,他差点就被人在脑袋上扣了。”留了焦安和焦平。

  方氏惊魂未定,慌忙点头,指挥着人给薛明止血,又伤心又失望的道:“你怎么能想也不想就冲出来杀人,你可想过那一刀下去后果如何”薛明昂着头,唇瓣因失血的缘故已近白色,他狠狠的看着幼清,沙哑着声音道,“该死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方氏被他噎住,幼清望着薛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待众人将薛明送回他原来的房里,幼清站在薛明的床前,薛明瞪眼看她,幼清挑眉道:“当初我答应你帮你,你就没有想过我会用什么手段”

  薛明恼羞成怒的喝道:“闭嘴”幼清摇摇头,他怎么会没有想过,那种合欢香在牡丹阁乃是助兴之佳品,薛明近日常去牡丹阁定然不会陌生,可他却没有道破,甚至关了房门,他只是不愿意想这件事,觉得只要他不去想,此事便只是她一个人的错。

  想要娶周文茵,却又不敢道出事实,是怕周文茵恨他吧。

  “我说过,我只能保祖母点头,却无法承诺周文茵如何。以为你有多好的办法,却没有想到你只能做到这些”她失望的摇头,出了门。

  方氏不放心薛明,就和幼清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幼清应是,却是径直去了周文茵的院子。

  半安守在门口,见幼清来了她惊的站起来,支支吾吾的喊了声:“方方表小姐。”

  “我和你们小姐说几句话。”幼清指了指门,“把门打开吧。”

  半安不敢,小姐和方表小姐如同水火,她怕一会儿再出什么事,可方表小姐却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一样,冷笑着道:“她都这样了,我若想让她死,也不会亲自动手。”

  这一点半安相信,她想了想推开了门,幼清一脚跨进去,又回头吩咐绿珠和采芩:“你们在外面等我。”

  绿珠和采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却站在了门口。

  幼清绕过隔扇,站在帷幔前,里面静悄悄的,但是幼清知道周文茵没有睡着。

  她在桌前坐下,提壶倒茶,轻啜着,淡淡的开口道:“蔡彰没死,我也好好的,你很失望吧”幼清望着周文茵声音无波无澜,“不过,薛明只怕是难保性命,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帐子里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他拿着刀躲在马车里,等蔡彰出现刀就不偏不移的砍了下来,就差一点点,蔡彰就要死在薛府了。”她转着杯子,语气漫不经心,“济宁侯府的先祖,是开朝元老,蔡家延续百十年,这百十年从开朝的近百爵位,到如今寥寥无几的十几家,济宁侯已经是唯一仅存的开朝加封的爵位,虽这两三代他们没了以往的锦绣鼎盛,甚至在京城臭名昭著,可是圣上却不动他们,不但不动这两年还默许了蔡彰和钱宁来往,有意无意的抬举济宁侯府,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要保这仅存的硕果,淡化先祖皇帝良弓藏,飞鸟尽的凉薄,所以蔡家的意义对于圣上来说非同一般。”幼清语气淡淡的,没有波澜,“蔡家虽子嗣颇丰,延续百年不知多少房头,可如今人们能提得起的也只有蔡彰一人,他虽非长子,可济宁侯府将来兴盛也有依靠他了,你说,今天蔡彰要真死在薛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帐子里的呼吸似乎重了一些,幼清撇了一眼,又道:“为了不让夏阁老致仕,姑父自掏十万两,为的就是能继续在朝堂有立锥之地,大表哥身重剧毒不等康复便日夜苦读,为的就是能一展抱负可是,只要蔡彰一死,他们前头做的所有的事,就会前功尽弃了。”

  周文茵腾的一下坐起来,掀开帐子,露出裹着白布略显得扭曲的面容,高声道:“我管他们死活,谁又来管我。”

  “那薛明呢。”幼清转头看着周文茵,“这个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吧,而你却毫不留情的将这个最后在乎你的人推上死路。”

  “在乎我”周文茵赤脚下地,盯着幼清,“对我好他会对我用药,做出这种事你觉得可惜,你去管他死活便是,来和我说什么。”说完,一副恨不得吞了幼清的样子。

  幼清眉梢微挑:“下药的是我”她走过去,望着周文茵,“你害我,我还你,天经地义”

  周文茵一愣,顿时红了眼睛,指着幼清一字一句道:“是你”她紧紧攥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手段只是过程,我要的是结果。”她说着微顿,道,“你当初害我时的手段也不见得多高尚,若我不防备着想必此刻你我该换个位置了吧,看你骂我的时候也看看自己的样子,你该重新认识我,也该重新认识自己。”

  周文茵头发散乱,满面扭曲,她狠狠的盯着幼清,仿佛只有将她撕了才能解恨:“方幼清,你给我记住,你今天给我的,总有一天我变本加厉的还给你。”

  “我等着。我就在这里,做过什么,从来不会否认,更不会躲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幼清说完起身,“不过,既然你不打算死,还是不要再做牵累别人的事比较好,你我的恩怨,找我就行”

  周文茵追了几步:“怎么,你还想扮高洁,不牵累别人,虚伪。”

  “你怎么看我不重要,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在乎谁,不在乎谁”幼清转头看她,“至于你,不如仔细想想你要的是什么,是找个能为你挣得凤冠霞帔的夫君,还是疼你入骨的良人,自有你自己决断。至于薛明的死活,你不在乎我更加不会在乎。”

  “你”周文茵指着她,脑海中就浮现出薛明以往的种种,因为她喜欢东大街的糕点,一大早去便亲自去买,怕糕点冷了左一层右一层的用布包着揣在怀里,因为她想尝尝望月楼的牛肉,提前几天去预订,天未亮我最擅长的就是正能量的女主了,被动的高尚的我喜欢也信手拈来

  就当做尝试和成长吧,不足之处我严正看待,努力改正感谢大家批评和赞扬,全都收了。

  最后,祝大家母亲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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