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桌
第5章
鹅叫声此起彼伏响起，还有多重奏，你一声我一声，江灿是最后接龙的那个，“朝哥，有人找。”
陈朝耳朵不聋，刚叫他时已经听到了，距离上课预备铃响还有五分钟，他浅浅应了声，懒洋洋站起，椅子擦着地砖发出刺耳的声响。
隐隐的，有那么点烦。
空气里的湿意越发浓了，苏涵雨鼻子发胀，鼻炎比昨天还重了，她从书包里翻出喷雾剂对着鼻孔轻喷了几下。
之前每次喷完都会感觉好很多，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依然不见好。
她抿唇吸吸鼻子。
刘惠自打那个女生出现后一直盯着她看，见她从教室前门绕长廊走到了后门，陈朝双手抄兜慢悠悠走了出去。
她扯了下苏涵雨的校服衣摆，压低声音说：“我打听了这女生叫秦甜甜，她胆子是真大啊，上次已经被周阎王抓到一次了，这次还敢来。”
“你瞧瞧她那脸，粉哗哗往下掉。”刘惠一边回头看着一边说，“这是打了几层粉底啊。”
“还有，有话说话，贴人身上去是什么意思。”
刘惠像个小喇叭似的，时不时报告教室后门口的最新动态，生怕苏涵雨听不懂似的，她把每个细节都讲的清晰明了。
“欸，她又朝前走了一步，校服衣摆都要和陈朝的黏上了。”
“她那头发是故意没梳起的吧，发丝都落到陈朝胳膊上了。”
“她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我去，她去拉陈朝的手了。”
说到激动的地方，刘惠眼睛一眨不眨的，“噢，陈朝还算有分寸，没让她拉。”
她像个演说家一样，说到高潮的时候，还拽了下苏涵雨的胳膊，“小雨你快看啊。”
原本嘈杂的教室不知几时静了音，大家齐齐向后转，目不转睛盯着门口看，有两个显眼包更过分，扒着教室后门的门框看，上半身探出去，下半身用墙掩着，好像这样陈朝就发现不了他们。
“陈朝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秦甜甜为了见陈朝一大早饭都没吃，化妆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一定可以拿下眼前的少年。
陈朝心情不好的时候笑都懒得笑，桃花眼自带冷意，“那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离开。”
秦甜甜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怎么可能愿意离开，见陈朝调转身子要走，伸手去拦他，“你等等。”
陈朝看着出现在身前的手，神色又淡了几分，好心提醒，“同学，要上课了。”
“我不是同学。”秦甜甜自我介绍，“我叫秦甜甜，是六班的文艺委员。”
陈朝随意哦了一声。
竖着耳朵听墙角的男生，小声传达着结果，“那个女生叫秦甜甜，她是来跟陈朝告白的。”
这话说完，班里多一半的女生瞪大了眼睛。
苏涵雨也听到了男生的话，握着笔的手指微顿，不经意地戳破了卷子，她眼睑垂着，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怎么上课铃声还不响。
鼻子不适感加重，她再次拿出药喷了喷，须臾，雾气在风里散开，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苦味。
这个味道苏涵雨闻了好多年了，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细细一闻，真的挺不好闻。
大家都看教室后门，她没有，她视线落在了玻璃窗上，看着倾泻而下的雨水，脚趾又缩了缩。
怎么感觉更冰了呢。
上课铃声响起前一分钟，陈朝走了进来，少年俊逸的五官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侧颜线条勾勒得立体分明。
蓝白相间的校服被他搭在了椅背上，他只穿着夏季的短袖校服，小臂清瘦有力。
他腿笔直修长，几步便走到了课桌前，单脚勾过椅子，弯腰坐下，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刚才被人当成大猩猩一样围观了。
“朝哥，人家女生都跟你告白了，你到底答没答应啊？”
听墙角的没听全，只听到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因为雨声太大没听清楚，抓耳挠腮的想知道结果。
陈朝反骨劲又上来了，说了声无可奉告，拿出物理习题做了起来，才不管谁的心被抓挠的不得安生。
别人怎么样无法得知，但苏涵雨不大好，从第一节课一直到中午都不大好，语文课上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回答错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刘惠担心是她昨晚没睡好闹得，中午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还和赵筱一起安慰她。
刘惠：“吃完饭后你在教室睡一觉。”
赵筱点头，“对，你睡，我们给你看着老师。”
一中学习任务重，中午的一个半小时也总有老师来占课，不是讲题就是做卷子，反正没正儿八经让他们休息过。
苏涵雨看着她们，轻勾了下唇，“阿慧，筱筱，谢谢你们。”
“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刘惠戳了下苏涵雨的手背，“下次不许再说谢谢。”
赵筱挽着苏涵雨的胳膊，“自家姐妹用不着说谢。”
“好，以后不说谢谢。”苏涵雨笑起来的样子是真的很好看，眉眼弯弯，像是挂在天间的明月。
刘惠再次觉得陈朝眼瞎了，真要是喜欢漂亮女生的话，选苏涵雨多好。
“你们说，陈朝答应了吗？”刘惠随口问。
苏涵雨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眼睑垂着敛去了眸底的异样，轻声说：“不知道。”
赵筱挑眉：“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啊，陈朝早晚都会答应。”
她们在前面边走边聊的时候，后方传来男生的说笑声。
“朝哥，你到底答没答应啊。”江灿一上午都在追着陈朝问，陈朝一直没理他。
“你除了这事没别的事了是吧。”陈朝抬脚避开了水洼。
江灿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一脚踩了上去，幸亏水不深，只是湿了鞋面，鞋子里没事，他跳开，“我去。”
张天在泥水溅上来时先一步跳开。
王硕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江灿你除了问这屁事就没别的事要问了。”
“不问风花雪月的事问什么？难道问学习？”江灿说，“咱们可学了整整一上午，做卷子做的老子头疼，我这是转换心情。”
“所以朝哥，你到底答应没啊。”他嬉皮笑脸的问。
江灿问的时候，正好被身旁经过的人听到，大家齐齐看向陈朝，静静等着他回答。
须臾，少年清爽的声音在风里散开，裹挟着雨后的湿意，还是那句无可奉告。
前方的苏涵雨头微垂着，悄悄的，贝齿咬了下唇。不知道是咬的太重，还是怎么回事，唇上的血色也淡了几分。
她怕冷，把校服拉链直接拉到了最上端，不知道风怎么回事，无孔不入似的，吹得她校服后背鼓起。
然后，又落下。
落下时，风把少年的声音再度带了过来，他说：“没有。”
没有答应。
江灿卧槽一声：“朝哥，你玩我们呢。”
陈朝散漫笑着说：“活该。”
说话间，四个男生拐了弯，朝二食堂的方向而去。
张天想起什么，多嘴说了句：“你们知道昨天的测验第二名是谁吗？”
“谁？”王硕问。
张天回头看了眼，“中间那个，个子偏高，身形偏瘦，齐肩发的女生，物理课代表，苏涵雨。”
江灿和王硕也顺着张天的眼神看过去，随后发出感慨声，“没想到苏涵雨这么厉害。”
陈朝是最后一个扭头回看的，那个时候苏涵雨她们马上要拐弯，惊鸿一瞥中，他最直观的感触是，太清瘦了。
视线收回，发现江灿他们三个正盯着他看，“干什么？”
江灿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咋舌，“朝哥，这可是你第一次盯着一个女生看。”
像陈朝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女生围着他转，偶尔他会给女生一个眼神，但是吧，这个偶尔的概率很低，十次里没有一次。
陈朝说了声：“滚。”
大步朝前走去。
今天中午苏涵雨胃口不错，多吃了些，赵筱见状表扬她，“今天可以，明天还要这个样子才行。”
苏涵雨笑笑，“好。”
在赵筱眼里，苏涵雨好像从来不会拒绝人似的，反正从初中到高中，她没见她说过一句严厉的话。
有的时候赵筱都担心她，可别被人欺负了。
后来她又转念一想，有她和刘惠在，班里不敢有人欺负苏涵雨。
饭后，刘惠请客喝东西，三个人边喝着奶茶边往教室走。
教室里人不多，有睡觉的，有写作业的，苏涵雨喝完了奶茶没立马睡觉，而是拿出英语卷子做起来。
卷子做到一半的时候，忽地，头顶的灯光被什么挡住了，有影子罩了下来，也就停留了几秒。
可是在这几秒里，她僵直着背脊动也没动，握着笔的手指尖见不到一丝血色。
她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
至于她为什么会紧张？
还不是因为她无意中发现，罩下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朝，少年身形颀长，肩背弧线好看，即便一个随意的站姿，都像是在摆拍似的。
他停在这里是因为班长叫住他问了些事，加一起也就几秒的时间。
苏涵雨等他离开后，才敢呼吸，低头去看，掌心已经被指尖掐出了红印。
她的胆子一向小，面对他时，更是。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宋春红公布考试名次，陈朝依然稳坐第一，但让大家吃惊的是，这次苏涵雨竟然考了第二。
上次月考她年级排名三十二，班级排名十二，没想到一个国庆假期进步这么快，班级第二，年级第五。
宋春红为此好好表扬了她一番，“你们大家要向苏涵雨同学学习，假期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查漏补缺的，人家进步这么大，可想而知怎么用心学习了……”
表扬的话千篇一律，反正就是夸。
陈朝正在做数学卷子，听到宋春红说的话后，眼皮慢慢掀了下，眸光在前方停留三秒，不知在看谁，随后他低下头，继续做题。
圆珠笔在他手指间来回穿梭，在某个不经意的点掉到了桌子上。
宋春红敲着黑板说出了个重要的事，“期中考试后会大调桌，你坐什么位置，单看你考试成绩如何了，大家这段时间要努力学习，我可不希望某些同学坐到最后一排时来跟我哭鼻子。”
“哈哈哈。”幽默的话语落下后，随之传来学生们的哄笑声。
调桌？
第一第二。
她的痴心妄想再次冒了出来。
心跳也在这个瞬间加快了速度，真的…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别急，等码完校园篇就是都市篇，校园篇幅不长，信我。
大排桌要来了。
我想要营养液（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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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甜甜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怎么可能愿意离开，见陈朝调转身子要走，伸手去拦他，“你等等。”
陈朝看着出现在身前的手，神色又淡了几分，好心提醒，“同学，要上课了。”
“我不是同学。”秦甜甜自我介绍，“我叫秦甜甜，是六班的文艺委员。”
陈朝随意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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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班里多一半的女生瞪大了眼睛。
苏涵雨也听到了男生的话，握着笔的手指微顿，不经意地戳破了卷子，她眼睑垂着，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怎么上课铃声还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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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惠：“吃完饭后你在教室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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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学习任务重，中午的一个半小时也总有老师来占课，不是讲题就是做卷子，反正没正儿八经让他们休息过。
苏涵雨看着她们，轻勾了下唇，“阿慧，筱筱，谢谢你们。”
“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刘惠戳了下苏涵雨的手背，“下次不许再说谢谢。”
赵筱挽着苏涵雨的胳膊，“自家姐妹用不着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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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惠再次觉得陈朝眼瞎了，真要是喜欢漂亮女生的话，选苏涵雨多好。
“你们说，陈朝答应了吗？”刘惠随口问。
苏涵雨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眼睑垂着敛去了眸底的异样，轻声说：“不知道。”
赵筱挑眉：“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啊，陈朝早晚都会答应。”
她们在前面边走边聊的时候，后方传来男生的说笑声。
“朝哥，你到底答没答应啊。”江灿一上午都在追着陈朝问，陈朝一直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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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硕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江灿你除了问这屁事就没别的事要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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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朝哥，你到底答应没啊。”他嬉皮笑脸的问。
江灿问的时候，正好被身旁经过的人听到，大家齐齐看向陈朝，静静等着他回答。
须臾，少年清爽的声音在风里散开，裹挟着雨后的湿意，还是那句无可奉告。
前方的苏涵雨头微垂着，悄悄的，贝齿咬了下唇。不知道是咬的太重，还是怎么回事，唇上的血色也淡了几分。
她怕冷，把校服拉链直接拉到了最上端，不知道风怎么回事，无孔不入似的，吹得她校服后背鼓起。
然后，又落下。
落下时，风把少年的声音再度带了过来，他说：“没有。”
没有答应。
江灿卧槽一声：“朝哥，你玩我们呢。”
陈朝散漫笑着说：“活该。”
说话间，四个男生拐了弯，朝二食堂的方向而去。
张天想起什么，多嘴说了句：“你们知道昨天的测验第二名是谁吗？”
“谁？”王硕问。
张天回头看了眼，“中间那个，个子偏高，身形偏瘦，齐肩发的女生，物理课代表，苏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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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是最后一个扭头回看的，那个时候苏涵雨她们马上要拐弯，惊鸿一瞥中，他最直观的感触是，太清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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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说了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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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苏涵雨胃口不错，多吃了些，赵筱见状表扬她，“今天可以，明天还要这个样子才行。”
苏涵雨笑笑，“好。”
在赵筱眼里，苏涵雨好像从来不会拒绝人似的，反正从初中到高中，她没见她说过一句严厉的话。
有的时候赵筱都担心她，可别被人欺负了。
后来她又转念一想，有她和刘惠在，班里不敢有人欺负苏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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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涵雨等他离开后，才敢呼吸，低头去看，掌心已经被指尖掐出了红印。
她的胆子一向小，面对他时，更是。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宋春红公布考试名次，陈朝依然稳坐第一，但让大家吃惊的是，这次苏涵雨竟然考了第二。
上次月考她年级排名三十二，班级排名十二，没想到一个国庆假期进步这么快，班级第二，年级第五。
宋春红为此好好表扬了她一番，“你们大家要向苏涵雨同学学习，假期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查漏补缺的，人家进步这么大，可想而知怎么用心学习了……”
表扬的话千篇一律，反正就是夸。
陈朝正在做数学卷子，听到宋春红说的话后，眼皮慢慢掀了下，眸光在前方停留三秒，不知在看谁，随后他低下头，继续做题。
圆珠笔在他手指间来回穿梭，在某个不经意的点掉到了桌子上。
宋春红敲着黑板说出了个重要的事，“期中考试后会大调桌，你坐什么位置，单看你考试成绩如何了，大家这段时间要努力学习，我可不希望某些同学坐到最后一排时来跟我哭鼻子。”
“哈哈哈。”幽默的话语落下后，随之传来学生们的哄笑声。
调桌？
第一第二。
她的痴心妄想再次冒了出来。
心跳也在这个瞬间加快了速度，真的…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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