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_贪恋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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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和喻迟笙不欢而散后,两人开始了有史以来的最严重的冷战。

  喻迟笙平日里乖巧,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而沈靳知和沈恒原对抗了这么些年,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受制于人,更不愿意去妥协。

  一连半月下来,百影高层都是低气压,连吊儿郎当的周彦面上都笑不出来,跟着大家一起看沈靳知的脸色。

  所以周彦一见到鹿沉,不管不顾去拉他,像见到了救星:“鹿沉鹿沉,沈二现在这样可太吓人了。”

  百影近来和鹿氏集团签下了影视合作,来往也多了起来。周彦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交好的多半是和他那样的混哥,而面前的鹿氏继承人性子是出了名的难琢磨,但周彦竟然慌不择路向他诉苦,也能看出这回沈靳知的反常。

  鹿沉沉默地看了眼周彦紧紧拉他西装的手:“放开再说。”

  周彦不好意思地放开鹿沉,退后留出礼貌的距离,一脸激动看他:“这样行吗?现在能告诉我沈二那天在咖啡厅看到什么了吧?”

  沈靳知那天从咖啡厅回来表情就不太对,晚上去找喻迟笙又碰了钉子。之后听他劝去学校找喻迟笙,没想到两人闹得更严重。现在沈靳知只顾处理工作,只字不提喻迟笙。无论周彦怎么旁敲侧击都没用。

  没等周彦问出个所以然,沈靳知带着助理从后头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清冷。

  周彦明显有些心虚,压低声音跟鹿沉说:“你等会告诉我,可别跟沈二说我问了。”

  沈靳知走过来,果然问鹿沉:“周彦问你什么了?”

  当着周彦的面,鹿沉也淡定地揭了他的短,朝沈靳知微笑:“他问我在咖啡厅发生了什么?”

  周彦:“.......”

  沈靳知神情晃动了几秒,硬生生又想起喻迟笙。

  画展那日沈靳知是意外在咖啡馆看到喻迟笙的。

  咖啡馆分两层,他的位置居高临下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喻迟笙背对他坐着。

  余晓走后,她逆着光影稍侧过身盯着一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迟笙今天也穿了身奶杏色的长裙,和林欣瑶倒真有几分像。

  不过她身上的气质更出挑,即便是寡淡的穿着,也明艳得夺人眼球。

  沈靳知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笑起来,惹来旁边人的注意。

  身旁的男人眉眼也照样出众,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破天荒地问了他一句:“这好笑吗?”

  沈靳知问回去:“不好笑吗?”

  男人一本正经地朝他微笑:“不好笑。”

  沈靳知收了收笑,评价道:“鹿沉你呢,缺点幽默感。”

  鹿沉继续微笑,像是习以为常:“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没有幽默感的人。”

  沈靳知觉得有趣,扬眉问了句:“是吗?还有谁这么有眼光?”

  鹿沉不明着说,反而跟他打太极:“总之有这么一个人。”

  沈靳知似笑非笑地问他:“你的爱丽丝?”

  鹿沉把合作案推到沈靳知面前,提醒他:“我们好像也没这么熟。”

  潜台词是说,少打听他的私事。

  但他却接着问:“她刚刚和余晓一起没关系吗?”

  鹿沉虽然是笑,但在这方面格外理智。

  即便他自己本人被逼着联姻,也能这样轻描淡写地问他。

  鹿沉指向很明确,是喻迟笙。

  林深的事当年闹得很大,沈靳知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沈靳知再朝喻迟笙的方向看去,已经没了人影。

  他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林深。”

  “有什么关系?”

  从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没关系。

  林深和余晓的事,其实也简单。

  林家早就定好了联姻对象,林深任性惯了自然不愿意接受,非要跟家里头对着干。后来林深的联姻对象找上门去,林深没法解决,只能亲眼看着未婚妻羞辱余晓。

  像林深一样,他们婚姻的选择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没人能去承诺什么,包括沈靳知。

  画展结束当天,周彦才知道喻迟笙见了余晓。

  他哀嚎着问沈靳知:“沈二,阿笙妹妹不会误会了吧?”

  沈靳知问:“误会什么?”

  周彦说:“你和林欣瑶。”

  沈靳知和沈家关系复杂,无法彻底撇清,其余人看他的时候有意无意把他归进沈家,所以林家才有意撮合林欣瑶和他。

  巧就巧在喻迟笙和林欣瑶太像了,有时候连周彦都会混淆。

  周彦说不出为什么喻迟笙和林欣瑶这么像,不仅是眉眼神态,连喜好都有七分像,都喜欢小狐狸。也是因为小狐狸,沈靳知才跟林欣瑶多说了几句话。

  沈靳知只是很淡地问他:“她会吗?”

  周彦毫不犹豫地说:“会啊。”

  在人前装模作样久了,周彦是真的喜欢喻迟笙,他干脆推沈靳知去找喻迟笙。他们这样的人,遇见喜欢的人太难,不能出一点点差错。

  “你还要去找那个女学生吗?”

  过来的是沈恒原,他听见了周彦催沈靳知去找喻迟笙的话。

  画展之后有个简单的晚宴,周彦没想到沈恒原会来。谁都知道沈靳知十八岁时就离开了沈家,和沈恒原的关系势如水火。

  沈靳知表情冷淡:“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儿子。”

  沈靳知觉得好笑,反问他:“儿子?你自己信吗?”

  沈恒原也强硬:“信不信你都是我儿子,我总不能让沈家的血脉在外边胡闹。还是你嫌自己的事在电影学院闹得不够大?要不是我挡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能在我面前叫板?”

  “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我是你老子能不操心吗?”本就和沈靳知不亲近,沈恒原越发不耐烦,“不要让那个电影学院的女学生成为你的绊脚石。”

  “所以你是把母亲当成绊脚石了吗?”

  “因为嫌她碍事。”

  沈靳知的声音寡淡,一字一句都咄咄逼人。

  周彦想出面调解,沈恒原却更变本加厉,直接威胁:“不想那个女学生和你母亲一样就给我回沈家。”

  沈家不是书香世家出身,也没那么多讲究,办法向来是怎么管用怎么来。

  沈靳知最讨厌这种激将法,他反而轻轻一笑。

  “她对我没这么重要。”

  “所以不要拿她威胁我。”

  那天沈靳知还是去找了喻迟笙,两人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和好。

  现在沈靳知似乎还在跟那句话较劲。

  不去沈家,也不去联系喻迟笙。

  离开魏莹的控制喻迟笙一开始竟然是不适应,刚到片场的前几天因为状态不好还受了导演好些批评,好在谢吟川和导演关系好,拉她躲了不少导演的“炮火”。

  分手后周微没什么事,天天跑来片场看她。

  说是看她,眼睛大部分却都在注意谢吟川。

  她揭穿她:“你不是来看我,你是为了来看谢吟川的吧?”

  周微恨铁不成钢地看她:“学姐,我是替你看。帅哥就在你眼前你倒是也看看他。”

  “那天,是你误会了。”

  那天是谢吟川送她回去的,正巧周微在家,三个人撞了个正着。从周微的眼神来看,她觉得是周微误会了。

  “谢吟川只是送我回来。”

  周微附和她:“好好好,他只是送你回来。那学姐你和那个...怎么样?和好了吗?”

  虽然周微听说了校庆彩排的事,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沈靳知。

  喻迟笙也觉得苦涩。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去整理她和沈靳知的关系,她却期待会有人肯定他们。

  周微总是很了解她,在她退却的时候鼓励她:“学姐,去找他说清楚吧。和好或是结束,那都应该是明明白白的。”

  周微说得对,她和沈靳知的关系总需要一种定义。

  那把钥匙她一直带着身边,心底却不愿意还给沈靳知。或许是她还怀有期待,把钥匙当成能见面的借口。

  在这段感情里总是她去妥协,去联系沈靳知,就连最后也是。

  不过沈靳知的手机总是接不通,她只好去找周彦。

  除了和沈靳知做朋友这点,周彦完全像个合格的纨绔子弟,喻迟笙打给周彦的时候,那边吵得听不清声音。

  周彦骂骂咧咧让人关掉音乐,大声说:“怎么了,阿笙妹妹?找我有事吗?”

  喻迟笙忽略那边喧闹声问他:“沈靳知在吗?”

  周彦“啊”了声,继续加大音量:“沈二他不在。”

  过了几秒,他突然兴奋起来:“等等,沈二等会就回来了。阿笙妹妹你先过来。就我生日那个场。”

  喻迟笙没多问什么说了句好。周彦挂断电话,踢了旁边的人一脚:“刚让你关音乐没听见?”

  周彦平时都是玩笑的语气,这回竟然跟人计较,包厢里一瞬静了许多,胆大的女人去拉周彦的衣服,媚眼如丝:“彦少,等会谁要来啊?”

  周彦皱眉避开女人的触碰,他指了几个人:“别问这么多。等会,你,你,你都出去。”

  他又接着警告不关音乐的人:“既然不乐意就滚,别说我周彦没给你面子。”

  在场的二世祖都不大服气,周彦跟在沈靳知背后趾高气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背靠沈靳知这座大山,周彦的生活倒过得比他们滋润。

  家里长辈也没少怪他们没和沈靳知打交道,现在只能沦落到跟在周彦屁股后头混混。

  沈恒原不喜欢沈靳知不是第一天的事,在沈靳知母亲死后,他直接把自己的初恋娶回沈家,把那个比沈靳知还大的私生子带回了家。沈靳知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只能屈居二少爷的身份。

  不过谁能想到半路抢走沈靳知位置的沈大会意外半身不遂,一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

  有人试探地问:“周彦,靳少要来?”

  周彦不耐烦地嗯了声:“所以你们给我收敛点,沈二可都是看在阿笙妹妹的面上。”

  只有周彦敢不忌讳地喊沈靳知沈二。沈靳知的身份敏感,他自己也不乐意当沈家的人,谁都不愿意去招惹,但聊起沈靳知的女人,都来了兴趣。

  对他们来说,即便女人不是天天换,那也是月月换,没什么好避讳的。

  “靳少对她不是玩玩吗?”

  “靳少肯定只是玩玩。”

  “不过也是。刚开始还以为这样的小姑娘他一个月就腻了。”

  周彦听不过去:“玩玩?你当他是什么?”

  “周彦你就别瞒了。靳少最近不都在见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沈林两家不是世交吗?林深这妹控都承认了。”

  “对啊,对啊,周彦你就别瞒了。”

  “你们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那小姑娘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眉眼挺像的。未婚妻去法国深造,靳少就找了个替代品。现在未婚妻回来,靳少就不理替代品了。”

  “靳少去那未婚妻画展我可看见了,晚宴的时候靳少还抱着不放。”

  “.......”

  平日周彦根本不在意这些二世祖怎么评论其他人,他只是装作兴趣敷衍几句,也不替人解释。他散漫惯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但今天这场面倒让他很厌恶:“滚,都给我滚。”

  场面没消停半分,门却不知为何关上了。

  周彦心里咯噔一跳,往门口看。

  门口没人。

  那门是喻迟笙关上的。

  第二次去,她明显熟悉很多,没侍应生带路就找到了包厢。

  里头讨论声太热烈,她犹豫了下,却听见那些人对她的评论。

  肮脏的,下流的,太过不尊重。

  她不是没听过。之前有次她也听见有人这样说她,说沈靳知只是玩玩她。

  她没信,亲自问沈靳知:“那我是你的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呢?”沈靳知俯身过来看着她笑,“女朋友。”

  沈靳知明明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他却因为她亲自过去说明他们的关系。

  也许没人信,但已经足够了。

  她以为沈靳知是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不爱,所以没关系。

  她突然想起余晓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余晓说:“从他们那些人那里要爱才是最傻的事。他们可以把你宠上天,却也能不爱你。你说是不是很荒唐可笑?”

  那是宠不是爱。

  沈靳知对她是宠,但那少了太多爱。

  喻迟笙没听完接下来的话,她只是来找一个答案。

  让自己也放下的答案。

  明明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想在沈靳知那,也带上林欣瑶替代品的标签。

  她就是她,不是其他的什么谁。

  明城又下了一场雨。

  出去时,侍应生体贴地递给她一把伞。

  走出高级会所,她却突然扔掉伞,仰起头,任由雨打在她脸上。

  任由眼泪和雨混在一起。

  沈靳知的电话终于是接通的状态。

  他先出声,没来得及收敛语气里的亲昵:“阿笙?”

  她却是格外冷淡地喊他:“沈靳知。”

  “画展那天,你真的和林欣瑶呆在一起吗?”

  那头沉默:“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沈靳知的声音一点都不温柔:“在意?”

  在意的话能怎样呢?

  继续和沈靳知吵架吗?

  知道沈靳知不会给她理由,她还是去期盼。

  她还是想选择逃避。

  但她听见沈靳知问:“还需要给你时间?”

  他说:“阿笙,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喻迟笙竟然无话可说。

  是啊,他给她的时间够多了。

  最近她总是回忆。

  给自己理由去放弃沈靳知。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沈靳知身边醒来的场景。

  外边是白天,窗帘却拉紧,黑得像夜晚。沈靳知靠在床边,开了盏小夜灯在看书。

  他本来有个会议,却因为她推迟了。

  沈靳知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但他也愿意因为她的依赖退让一点点。

  她把头靠在他前胸,他的心脏在跳动,鲜活而热烈。

  明明早就醒了,她却不愿意在沈靳知的偏爱里醒过来。

  翻页的空,他余光发现她在看她:“我吵醒你了?”

  他声音天生带了点薄凉的意味,语气却放得轻柔,生怕惊扰她。

  她太缺人爱,也没有人这样爱过她。

  她摇摇头。

  他笑着问她:“做梦了?”

  她不回答,他叹了口气把书合上,凑过来捧她的脸:“噩梦?”

  她还是摇头。

  夜灯的光在他眉眼间浮动,把那几分薄凉晕淡,只剩些许温柔。

  沈靳知的眼睛很漂亮,瞳色深得像无尽的海,藏着无妄和禁忌,叫人不敢再看。

  她却着迷地一看再看,伸手去碰他眼角的小疤,疤很小很细微,如果距离远些根本没法发现。她问:“怎么弄的?疼吗?”

  发现她语气里全是心疼,沈靳知反而笑出来,故意示弱:“疼。”

  即使知道沈靳知是故意,她也觉得他真心。

  这是她和沈靳知离得最近的时刻,怕打破这个时刻,她连梦里不好的场景都不敢提。

  最后她朝他笑:“一个美梦。”

  “嗯?”

  她示意沈靳知靠过来,沈靳知也照做。

  “沈靳知,”她靠在沈靳知耳边偷偷说,“我说我做的是个美梦。”

  五指紧扣,身体交合。

  曾经她以为那就是未来。

  现在她才发现沈靳知带给她的短暂欢愉像一场梦。

  梦迟早会醒。

  慈恩寺主持说她是个越痛越清醒的人,可要有多痛才能足够清醒。

  她听见自己说:“沈靳知,我们分手吧。”

  沈靳知永远不会知道。

  只要他现在哄她一句,她还是会心软。

  但她却知道,沈靳知不会再哄她了。

  在雨里,他叫她的名字,客气又疏离,像是回到最初的起点。

  喻迟笙,要分手的话就亲自来说。

  几秒后,是她先忍不住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发红包的!

  好奇鹿沉和爱丽丝的赶紧去收藏《月亮谎言》!!

  【男二追妻追不上/收藏够就开】

  许疏星飞蛾扑火地喜欢过一个人。陪他闹陪他疯,等他收心,等他喜欢自己。

  小心翼翼地等待,最终等来的只是那人和初恋白月光复合的消息。

  谁都不信,情场浪子贺云西这辈子会真的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

  直到后来在某宴会,贺云西拉着人死死不放,红着眼念着许疏星的小名。

  许疏星身边的男人轻淡看他一眼。

  “是你不要,现在她归我了。”

  高中时,许疏星与贺云西打赌,让一中的高岭之花成了当时的笑谈。

  重逢之后,鹿沉成了她顶头上司,昔日恩怨重回。

  共事半年,两人除了工作话不超过十句。

  许疏星死心那天,瓢泼大雨。

  连号的劳斯莱斯经过,车窗慢慢拉下。

  男人鼻梁架着金丝眼镜,目光掠过她狼狈落寞的身影,也如平时一样把她当空气丢在路边。

  许疏星觉得,鹿沉本该如此。

  然而那日鹿沉撑伞下车,为她隔绝雨幕,眸中藏着她红起来的眼,语气如常地谈论天气。

  “你戏弄我那天天气也很好。”

  “像今天一样。”

  被淋成落汤鸡的许疏星:???

  —

  鹿沉这一生冷漠疏离高高在上

  没人见过他对什么热忱

  即便是天上月都不能得他一眼

  直到那年春

  少女一句玩笑

  把经年不开的高岭之花拉下了凡尘

  【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拒绝未知的疯狂,拒绝声色的张扬,不拒绝你。——《奇妙能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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