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
这一晚乔晶晶睡得意外地沉。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睁开眼，鼻子里先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想起什么，起床拉开卧室的门，果然，厨房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嗓音，父母已经到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父母看见她，都是笑逐颜开，“起来啦，没敢吵你。”
乔妈妈有点惊讶，拍拍她：“晶晶，怎么了？忽然跟我撒娇。”
乔爸爸忙碌中瞅了她们一眼，酸溜溜地：“你女儿不一直都这样？饿了吧？”
乔爸爸早就给她炖着甜粥。乔晶晶在厨房的小桌子上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父母在那为了年夜饭争论。
“年夜饭怎么能少，要有得剩才是好兆头。”这是这几年转行研究厨艺的乔爸爸。
乔晶晶抬起头，“你们不跟我明天晚上一起走？”
乔爸爸切着牛肉：“今年年初一晚上轮到我们家请客，早上回去准备起来。”
乔妈妈说：“那你不是要跑来跑去，我们空，还是我们来，万一路上堵了你赶不上节目就不好了。”
一碗温热的甜粥滑下肚，好像从心底开始妥帖暖和起来，空旷的屋子里，再度充满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
后来两个人就一致劝乔晶晶多吃。
吃完年夜饭就开始看春晚，父母在沙发上坐着，乔晶晶陪他们坐了一会，一个人拿着手机坐在了落地窗边。
零点的时候，更多的祝福微信涌了进来。
等到一切静止，她都没放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在微信页面上往下划着。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猛然站了起来。
年初一一大早乔爸乔妈就回去了，乔晶晶中午吃了点剩饭剩菜，下午比较早的去了场地彩排。
小朱的心情似乎更好，抱着东西走得蹦蹦跳跳的，简直按捺不住的雀跃，乔晶晶奇怪地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乔晶晶懒得再盘问。
不远处，等着她的车前，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那里，微微靠着车，垂眸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乔晶晶脚步一顿，然后稳稳地走过去。
乔晶晶沉默了一下，转头问小朱：“他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
小朱在旁边笑得一脸傻白甜。
司机下车来帮她们拿东西，乔晶晶一言不发地拉开了后座的门。今天开的是一辆SUV，小朱跑到另一边也要上车，乔晶晶阻止她：“你不用跟我去了，多陪你妈妈几天。”
小朱说：“没关系啊，我明天跟司机师傅一起回来，我跟我妈说了。”
于途忽然说：“司机师傅也不用送我们了。”
于途：“我来开车。”
“有。”于途说，“有时候我们单位要做一些外场环境考察，会去一些极端环境，沙漠雪地之类的，我都开过，普通高速你可以放心。”
于途坐在驾驶座上，汽车缓缓地开出了地下车库。
她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车里安静得过分，过了一会，于途开口说：“晶晶，帮我开下导航。”
于途没再说话，沉默地开着车。乔晶晶的心却被他搅得不再安宁，片刻后，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用回家过年吗？”
乔晶晶心弦一颤，忍不住朝他看去。然而从她的角度却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颚，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格外用力。
好一会儿，乔晶晶说：“我睡一会。”
乔晶晶头靠在后座的玻璃上，其实毫无睡意，甚至没有假装睡觉。所谓“睡一会”不过是保持沉默的礼貌托词，彼此心知肚明。
而每次这片刻光亮亮起来的时候，乔晶晶都会从迷思中惊醒一下。
上面的照片英挺而清峻。
她“啪”地合上了证件。
师傅居然没加满油？
于途调转了下方向，“好。”
乔晶晶戴上口罩下车。等从洗手间出来，却见于途背对着站在公共区域洗手的地方，好像在等她。
乔晶晶“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往车那边走。
于途走在身边，她的羽绒服偶尔会摩擦到他的大衣，无端生出一丝令人遐想的暧昧。乔晶晶往边上让了让，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凛冽的男子气息顿时将她笼罩。
“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回答那些问题？你后悔了吗？因为我以前那么傻，让你感动了？”
于途眸中闪过一丝涩意，“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这些天，我每天写信到很晚，可是从来不觉得累，踌躇满志，很多期待，以为你收到会开心。晶晶，会这么想，我的智商是不是降到负数了？”
“但是，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他轻声说，“不是因为看见聊天记录才后悔，我早就后悔了，只是不敢承认。”
“甚至开始怪你。”
乔晶晶终于转头看他。
明明知道不该被他带着走的，可是乔晶晶却控制不住自己地问：“问什么？”
空气仿佛凝滞。
乔晶晶看着他，抑制不住地眼睛酸涩。
他身上有她一切喜欢的东西，他定义了她对爱一个人的理解。
她心里知道，很难很难，可是这样的认知却让她那么的委屈和难过。
一瞬间于途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揉碎了，尖锐的刺痛一下子穿透了四肢百骸，他再也克制不住地用力把她揽在怀中。
一时间什么智商情商都化作灰烬，面对怀中委屈之极的女孩子，他只感觉到心乱如麻，束手无策。
乔晶晶没有挣扎，任由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压在他柔软的大衣领子上。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可是她现在有点不想思考。
“这个理由不成立。”于途说，“我没有少。”
“那是因为考虑到了一些很俗气的原因，比如说，收入。”于途有些艰涩地说，“比如说，我能给你什么，有没有时间照顾好你。”
“那我大概和你不太一样，我想的太多了，你想不到的多。”
“大概，快想完一辈子了。”
于途心中心疼的情绪弥漫。
乔晶晶眨了下眼，有点懵，计算公式是什么鬼？
她懵了一会，“……你又欺负我。”
他立刻说：“我错了。”
于途叹气：“我知道。”
乔晶晶低声说：“我冷了。”
“那我们上车，但是你坐前面来好不好？”于途几乎是在哄她了，“帮我开着导航，剩下的路我真的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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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睁开眼，鼻子里先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想起什么，起床拉开卧室的门，果然，厨房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嗓音，父母已经到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父母看见她，都是笑逐颜开，“起来啦，没敢吵你。”
乔妈妈有点惊讶，拍拍她：“晶晶，怎么了？忽然跟我撒娇。”
乔爸爸忙碌中瞅了她们一眼，酸溜溜地：“你女儿不一直都这样？饿了吧？”
乔爸爸早就给她炖着甜粥。乔晶晶在厨房的小桌子上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父母在那为了年夜饭争论。
“年夜饭怎么能少，要有得剩才是好兆头。”这是这几年转行研究厨艺的乔爸爸。
乔晶晶抬起头，“你们不跟我明天晚上一起走？”
乔爸爸切着牛肉：“今年年初一晚上轮到我们家请客，早上回去准备起来。”
乔妈妈说：“那你不是要跑来跑去，我们空，还是我们来，万一路上堵了你赶不上节目就不好了。”
一碗温热的甜粥滑下肚，好像从心底开始妥帖暖和起来，空旷的屋子里，再度充满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
后来两个人就一致劝乔晶晶多吃。
吃完年夜饭就开始看春晚，父母在沙发上坐着，乔晶晶陪他们坐了一会，一个人拿着手机坐在了落地窗边。
零点的时候，更多的祝福微信涌了进来。
等到一切静止，她都没放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在微信页面上往下划着。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猛然站了起来。
年初一一大早乔爸乔妈就回去了，乔晶晶中午吃了点剩饭剩菜，下午比较早的去了场地彩排。
小朱的心情似乎更好，抱着东西走得蹦蹦跳跳的，简直按捺不住的雀跃，乔晶晶奇怪地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乔晶晶懒得再盘问。
不远处，等着她的车前，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那里，微微靠着车，垂眸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乔晶晶脚步一顿，然后稳稳地走过去。
乔晶晶沉默了一下，转头问小朱：“他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
小朱在旁边笑得一脸傻白甜。
司机下车来帮她们拿东西，乔晶晶一言不发地拉开了后座的门。今天开的是一辆SUV，小朱跑到另一边也要上车，乔晶晶阻止她：“你不用跟我去了，多陪你妈妈几天。”
小朱说：“没关系啊，我明天跟司机师傅一起回来，我跟我妈说了。”
于途忽然说：“司机师傅也不用送我们了。”
于途：“我来开车。”
“有。”于途说，“有时候我们单位要做一些外场环境考察，会去一些极端环境，沙漠雪地之类的，我都开过，普通高速你可以放心。”
于途坐在驾驶座上，汽车缓缓地开出了地下车库。
她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车里安静得过分，过了一会，于途开口说：“晶晶，帮我开下导航。”
于途没再说话，沉默地开着车。乔晶晶的心却被他搅得不再安宁，片刻后，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用回家过年吗？”
乔晶晶心弦一颤，忍不住朝他看去。然而从她的角度却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颚，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格外用力。
好一会儿，乔晶晶说：“我睡一会。”
乔晶晶头靠在后座的玻璃上，其实毫无睡意，甚至没有假装睡觉。所谓“睡一会”不过是保持沉默的礼貌托词，彼此心知肚明。
而每次这片刻光亮亮起来的时候，乔晶晶都会从迷思中惊醒一下。
上面的照片英挺而清峻。
她“啪”地合上了证件。
师傅居然没加满油？
于途调转了下方向，“好。”
乔晶晶戴上口罩下车。等从洗手间出来，却见于途背对着站在公共区域洗手的地方，好像在等她。
乔晶晶“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往车那边走。
于途走在身边，她的羽绒服偶尔会摩擦到他的大衣，无端生出一丝令人遐想的暧昧。乔晶晶往边上让了让，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凛冽的男子气息顿时将她笼罩。
“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回答那些问题？你后悔了吗？因为我以前那么傻，让你感动了？”
于途眸中闪过一丝涩意，“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这些天，我每天写信到很晚，可是从来不觉得累，踌躇满志，很多期待，以为你收到会开心。晶晶，会这么想，我的智商是不是降到负数了？”
“但是，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他轻声说，“不是因为看见聊天记录才后悔，我早就后悔了，只是不敢承认。”
“甚至开始怪你。”
乔晶晶终于转头看他。
明明知道不该被他带着走的，可是乔晶晶却控制不住自己地问：“问什么？”
空气仿佛凝滞。
乔晶晶看着他，抑制不住地眼睛酸涩。
他身上有她一切喜欢的东西，他定义了她对爱一个人的理解。
她心里知道，很难很难，可是这样的认知却让她那么的委屈和难过。
一瞬间于途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揉碎了，尖锐的刺痛一下子穿透了四肢百骸，他再也克制不住地用力把她揽在怀中。
一时间什么智商情商都化作灰烬，面对怀中委屈之极的女孩子，他只感觉到心乱如麻，束手无策。
乔晶晶没有挣扎，任由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压在他柔软的大衣领子上。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可是她现在有点不想思考。
“这个理由不成立。”于途说，“我没有少。”
“那是因为考虑到了一些很俗气的原因，比如说，收入。”于途有些艰涩地说，“比如说，我能给你什么，有没有时间照顾好你。”
“那我大概和你不太一样，我想的太多了，你想不到的多。”
“大概，快想完一辈子了。”
于途心中心疼的情绪弥漫。
乔晶晶眨了下眼，有点懵，计算公式是什么鬼？
她懵了一会，“……你又欺负我。”
他立刻说：“我错了。”
于途叹气：“我知道。”
乔晶晶低声说：“我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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