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黑暗
不会有人能够明白这一切的。
张月在无尽的黑暗当中行走，他什么也看不见。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初的罪不是被自己克服了么？
为什么自己还会来到这个地方？
还是说，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你明白到底什么是王么？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张月的耳边响起。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寻找着他一直渴求着的答案。
不是么？难道承受痛苦，并接受它不是王的定义么？
张月的步伐变得急促，但是他还是没有看见黑暗有丝毫消退。
张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内心的黑暗从自己的身后不断地逼近着自己。
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你也一样。
张月感觉那双大手就快要抓住他了。
他摔倒在地，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王也一样，但是为什么……他能够身为王呢？
他其实和大多数人都一样。
你从来没有当过主角，张月，你自己的心中其实也藏着无比浓稠的黑暗，只是你比其他人藏得都要深罢了。
你以为你驱逐他了？
没有……你只是拥抱了他而已。
就像你以前做过的那样。
你还是吃下了你哥哥给你的……食物，你还是害死了他……
这就是现实。
“……”死一般的寂静在卡尔的宫殿当中蔓延。
那是死亡来临之前的寂静。
卡尔的脸上显露出一种胆裂的恐惧。
他看着自己面前扭曲的躯体，他能够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卡尔慌慌张张地朝着自己身后连滚带爬地跑去，他向着自己的主人虔诚地祈祷着，期望他能够给自己足以度过眼前难关的力量。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一种十分奇妙的力量隔绝了他所有的感知，在他的主人感觉到他之前，他已经被张月拖入了另外一个深渊。
现在……是你偿还罪过的时候了。
依纳瑞斯知道，这样引导出来的东西是很畸形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这样做，才能够保全张月的灵魂，让他能够在这一次巨大的危机当中存活下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扭曲的一面呢。
英雄的反面和他的正面一样强大。
不过那种恐怖，依纳瑞斯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
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不是么？
张月以前从来不敢去接触这样的绝对负面情绪，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往光明的地方去理解。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可不可忽视啊。
有的情绪就是黑暗的。
本质是坏的。
要是你心中始终光明，你是无法理解这样的灵魂力量的。
或许，这能够帮助张月彻底理解那些他以前从来不敢碰也学不会的灵魂力量，也能够帮助他了解自己。
无尽的黑暗包裹住了卡尔。
死寂是卡尔现在唯一的感觉。
他尝试着去看自己的手指，但是他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告诉我吧……”
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卡尔的内心悄悄响起。
就好像蠕虫一样，慢慢蚕食着卡尔的心灵。
“告诉我吧……你的罪过。”
卡尔的嘴唇微微翕动，他居然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面对自己的主人一样，不过这一次卡尔不是因为虔诚，而是因为恐惧。
“我……我杀了我的贴身护卫。”
噗嗤的声音响起。
卡尔能够感觉得到一根无比纤细的黑色的针穿透了他的大腿骨。
剧烈的疼痛让卡尔瞬间清醒，但是他没有想要逃跑，他满脑子都是恐惧。
无边的恐惧。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流下。
“你还……杀了谁。”
又是那种声音，自己的灵魂被慢慢蚕食的感觉居然让卡尔感觉……
很是舒服。
“我还杀了我们庭院的看门护卫。”
又是噗嗤的声音响起，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又一个部位被穿透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他一件一件地数着自己犯下的罪行，无数细小的针已经将他的身体穿了个通透。
絮絮叨叨的声音响个不停，卡尔苍白的脸笑着，他的灵魂已经再一次沉沦。
不过这一次，他的主人是
罪业！
宫殿内，那只黑色的巨兽向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红色的存在咆哮着。
“你……终将成为我的信徒，我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王者。”
张月的声音被自己的心灵扭曲，听上去和怪物无异。
但是他居然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成为一个王，心中需要留有善意么？
不，有的时候不需要。
现在就不需要。
张月张开自己巨大的口，向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红色虚影狠狠咬去。
怎么样，黑暗的感觉很是不错吧，何不就这样和我一起沉沦其中走向永远的天堂呢？
那个红色的虚影向着张月低语着。
张月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那是一团凝聚起来的能量。
深渊，黑漆漆，本来就没有样子，但是却很好吃，张月死死咬住那团红色的能量。
他能够感觉得到庞大的能量涌入自己的体内，但是那种能量居然没有与张月发生排斥。
意思就是说，现在的张月的本质是和这个想要毁灭世界的家伙一样的。
我能够感觉得到你的内心对于黑暗的饥渴。
我们可以成为盟友，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来吧……来吧，我们会合作地很开心的。
不……坚决的声音从张月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忘记，我本来的模样！”张月加大了自己嘴巴的力量，那个红色的虚影被他咬的粉碎。
深渊魔神的化身……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张月知道现在这一件事并没有结束。
现在仅仅是一个开始。
因为他听见那个深渊魔神对自己说。
“我在燃烧地狱等着你……死亡骑士。”
张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碎，他赶快解除了自己的这种状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倒在鲜血的池子当中，巨大的力量透支让张月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撑下来。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站了起来，来到了仍然在发着疯的卡尔王公面前，将他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力量，要不是张月知道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可能他现在早就昏了过去。
自己作为一个力量的容器，可能是又变大了一些，但是那种痛苦，简直快要把张月给撕碎。
“这……这辈子，都不会变成那种只知道追求力量的变态。”
张月跪在地上，模糊闪动的视线让他重心不稳，他快要倒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
艾琳娜的声音从张月的背后传来。
“张月大人！你没事吧！”艾琳娜能够看见遍布张月身体的伤痕，她已经顾不上许多，连忙上前扶住了张月。
“……”张月很是恍惚，他的耳朵一直在鸣响。
“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扶你起来，我的张月大人。”艾琳娜的脸色依旧苍白，她从那个白色的布包中爬出来之后，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象。
他的气息微弱，但是她和张月一样，都撑着。
“艾琳娜……把卡尔带走……”张月的头靠在艾琳娜的耳边。他的声音细弱游丝。
“好的……张月大人。”艾琳娜把仍然在说着胡话的卡尔装进了那个白色的布包当中。
“谢谢你……张月大人……”艾琳娜把那个白色的布包背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张月，她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尽力了，你真的很努力了。”艾琳娜的嘴唇缓缓地落在了张月的脸上。
救赎的代价是如此沉重，所以我一定不能放弃。
我是骑士，我其实早就已经具备了那样的力量。
现在，我的英雄，就让我带你走出去吧。
艾琳娜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扛着自己身上的那具沉重的身体，艰难地向着门外走去。
清晨，很久未曾响起的警报声在萨沃尔城的上空响起。
“警报！精灵部队来袭！警报！精灵部队来袭！”
无数长着长耳朵的精灵从王城各个角落出现，他们迅捷的身影带起一串死亡的火花。
不出十分钟，萨沃尔王城超过一半的区域就已经被精灵占领。
萨沃尔王城的部队迅速集结，他们在王城外的草原上摆开架势，和在城中战斗的那些萨沃尔王城士兵一样，他们看着在自己面前摆好了架势的精灵部队方阵。
发起了冲锋！
战争！开始了！
“队长！城东的军械库被两个穿着很是奇怪的人给袭击了！”
负责城东的步兵队长愤怒的站了起来，他的双目圆睁，他的大手猛地落下，面前的桌子应声而碎。
“什么？！那是两个什么人？”
“一个穿着黑红色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猎魔人！”
“混账，快！带上家伙，守住那个地方。”
队长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那里可是有着卡尔王公特意交代过的重要的红崖镇难民啊，要是出了差错，我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他的大手往旁边放着的巨剑伸去。
于此同时城东。
军械库的大门被破坏，残骸飞的到处都是。
一个十分妩媚的女声响起。
“原来吧难民藏在这里啊……”狂三舔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她丝毫不觉得烫，脸上还冒出很陶醉的表情。
“哈哈哈，现在亲爱的可就会表扬我了吧！”狂三歪了歪头，丝毫不管军械库中的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那要用什么姿势呢？”狂三咧嘴笑了起来。
“丑女人，快救人啊！萨沃尔王室的增援马上就到！”维拉厉声呵斥着。
“啊啦，这里有一只讨厌的蚊子呢！不过现在……我可是很期待回去邀功呢……”狂三右手一抬，一个企图偷袭他的还未死透的卫兵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走吧，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维拉走进了军械库。
军械库中的难民数量不多，看来当初红崖镇遭遇劫难的时候，就算是实力强大的萨沃尔王室出马，也没有救下几个人。
维拉扫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塔克的亲属还在。
终于不是痛苦的结局了。
那些难民从关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军械库中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高兴的，但是当他们看见外面的景象的时候，他们看向维拉和狂三的表情眼神就变了。
从看恩人的表情……变成了看恶魔的表情。
军械库的外面摆满了尸体，冲天的腥气让他们不得不马上捂住自己的鼻子。
有的尸体上插满了箭矢，就好像刺猬一样。
有的卫兵的尸体的脸上还带着求饶的神色，但是往往这样的尸体上那种被火药炸出来的洞比其他的尸体都还要多。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卫兵穿着的都是卡尔王公的卫兵铠甲。
这两个人……是魔鬼。
为数不多的难民在维拉和狂三的保护下往一面被精灵打出来的城墙断裂处缓缓移动着。
惨叫声在萨沃尔城内不断响起，在两军你死我活的战斗当中，萨沃尔王城内的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
东边因为有军械库的存在，所以萨沃尔王城的卫兵们占据了这里。
西边自然归精灵。
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个城池归谁，最后都要看外面的大部队谁能够取得胜利。
在城中心，两军交战最为猛烈的位置。
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扛着一个少年在艰难地行走着。
少女的眼神无比坚韧，期间有流矢朝着少女身上的那具身体射去，但是少女选择偏过身体，让那流矢射在自己身上。
要是有谁挡在了少女前进的路上，少女就会一剑把他斩杀。
谁都不能挡我的路。
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能够看出来。
少女的手臂已经脱臼，她的身上至少插了六七根箭矢。
她的右腿也已经骨折。
但是她还是没有停止脚步。
渐渐的……
少女经过的地方，那些打斗着的精灵和卫兵都停下了争斗，弓箭不再发射，魔法能量不再酝酿。
就连声音都没有。
他们的耳中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
他们会放下武器，仔细聆听。
人性之声。
有一些士兵居然被少女所感染，他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就这样……
一股人流在艾莉娜的身后慢慢聚集。
城中打斗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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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在无尽的黑暗当中行走，他什么也看不见。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初的罪不是被自己克服了么？
为什么自己还会来到这个地方？
还是说，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你明白到底什么是王么？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张月的耳边响起。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寻找着他一直渴求着的答案。
不是么？难道承受痛苦，并接受它不是王的定义么？
张月的步伐变得急促，但是他还是没有看见黑暗有丝毫消退。
张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内心的黑暗从自己的身后不断地逼近着自己。
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你也一样。
张月感觉那双大手就快要抓住他了。
他摔倒在地，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王也一样，但是为什么……他能够身为王呢？
他其实和大多数人都一样。
你从来没有当过主角，张月，你自己的心中其实也藏着无比浓稠的黑暗，只是你比其他人藏得都要深罢了。
你以为你驱逐他了？
没有……你只是拥抱了他而已。
就像你以前做过的那样。
你还是吃下了你哥哥给你的……食物，你还是害死了他……
这就是现实。
“……”死一般的寂静在卡尔的宫殿当中蔓延。
那是死亡来临之前的寂静。
卡尔的脸上显露出一种胆裂的恐惧。
他看着自己面前扭曲的躯体，他能够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卡尔慌慌张张地朝着自己身后连滚带爬地跑去，他向着自己的主人虔诚地祈祷着，期望他能够给自己足以度过眼前难关的力量。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一种十分奇妙的力量隔绝了他所有的感知，在他的主人感觉到他之前，他已经被张月拖入了另外一个深渊。
现在……是你偿还罪过的时候了。
依纳瑞斯知道，这样引导出来的东西是很畸形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这样做，才能够保全张月的灵魂，让他能够在这一次巨大的危机当中存活下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扭曲的一面呢。
英雄的反面和他的正面一样强大。
不过那种恐怖，依纳瑞斯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
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不是么？
张月以前从来不敢去接触这样的绝对负面情绪，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往光明的地方去理解。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黑暗可不可忽视啊。
有的情绪就是黑暗的。
本质是坏的。
要是你心中始终光明，你是无法理解这样的灵魂力量的。
或许，这能够帮助张月彻底理解那些他以前从来不敢碰也学不会的灵魂力量，也能够帮助他了解自己。
无尽的黑暗包裹住了卡尔。
死寂是卡尔现在唯一的感觉。
他尝试着去看自己的手指，但是他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告诉我吧……”
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卡尔的内心悄悄响起。
就好像蠕虫一样，慢慢蚕食着卡尔的心灵。
“告诉我吧……你的罪过。”
卡尔的嘴唇微微翕动，他居然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面对自己的主人一样，不过这一次卡尔不是因为虔诚，而是因为恐惧。
“我……我杀了我的贴身护卫。”
噗嗤的声音响起。
卡尔能够感觉得到一根无比纤细的黑色的针穿透了他的大腿骨。
剧烈的疼痛让卡尔瞬间清醒，但是他没有想要逃跑，他满脑子都是恐惧。
无边的恐惧。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流下。
“你还……杀了谁。”
又是那种声音，自己的灵魂被慢慢蚕食的感觉居然让卡尔感觉……
很是舒服。
“我还杀了我们庭院的看门护卫。”
又是噗嗤的声音响起，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又一个部位被穿透了。
但是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他一件一件地数着自己犯下的罪行，无数细小的针已经将他的身体穿了个通透。
絮絮叨叨的声音响个不停，卡尔苍白的脸笑着，他的灵魂已经再一次沉沦。
不过这一次，他的主人是
罪业！
宫殿内，那只黑色的巨兽向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红色的存在咆哮着。
“你……终将成为我的信徒，我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王者。”
张月的声音被自己的心灵扭曲，听上去和怪物无异。
但是他居然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成为一个王，心中需要留有善意么？
不，有的时候不需要。
现在就不需要。
张月张开自己巨大的口，向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红色虚影狠狠咬去。
怎么样，黑暗的感觉很是不错吧，何不就这样和我一起沉沦其中走向永远的天堂呢？
那个红色的虚影向着张月低语着。
张月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那是一团凝聚起来的能量。
深渊，黑漆漆，本来就没有样子，但是却很好吃，张月死死咬住那团红色的能量。
他能够感觉得到庞大的能量涌入自己的体内，但是那种能量居然没有与张月发生排斥。
意思就是说，现在的张月的本质是和这个想要毁灭世界的家伙一样的。
我能够感觉得到你的内心对于黑暗的饥渴。
我们可以成为盟友，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来吧……来吧，我们会合作地很开心的。
不……坚决的声音从张月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忘记，我本来的模样！”张月加大了自己嘴巴的力量，那个红色的虚影被他咬的粉碎。
深渊魔神的化身……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张月知道现在这一件事并没有结束。
现在仅仅是一个开始。
因为他听见那个深渊魔神对自己说。
“我在燃烧地狱等着你……死亡骑士。”
张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碎，他赶快解除了自己的这种状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倒在鲜血的池子当中，巨大的力量透支让张月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撑下来。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站了起来，来到了仍然在发着疯的卡尔王公面前，将他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力量，要不是张月知道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可能他现在早就昏了过去。
自己作为一个力量的容器，可能是又变大了一些，但是那种痛苦，简直快要把张月给撕碎。
“这……这辈子，都不会变成那种只知道追求力量的变态。”
张月跪在地上，模糊闪动的视线让他重心不稳，他快要倒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
艾琳娜的声音从张月的背后传来。
“张月大人！你没事吧！”艾琳娜能够看见遍布张月身体的伤痕，她已经顾不上许多，连忙上前扶住了张月。
“……”张月很是恍惚，他的耳朵一直在鸣响。
“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扶你起来，我的张月大人。”艾琳娜的脸色依旧苍白，她从那个白色的布包中爬出来之后，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象。
他的气息微弱，但是她和张月一样，都撑着。
“艾琳娜……把卡尔带走……”张月的头靠在艾琳娜的耳边。他的声音细弱游丝。
“好的……张月大人。”艾琳娜把仍然在说着胡话的卡尔装进了那个白色的布包当中。
“谢谢你……张月大人……”艾琳娜把那个白色的布包背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张月，她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尽力了，你真的很努力了。”艾琳娜的嘴唇缓缓地落在了张月的脸上。
救赎的代价是如此沉重，所以我一定不能放弃。
我是骑士，我其实早就已经具备了那样的力量。
现在，我的英雄，就让我带你走出去吧。
艾琳娜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扛着自己身上的那具沉重的身体，艰难地向着门外走去。
清晨，很久未曾响起的警报声在萨沃尔城的上空响起。
“警报！精灵部队来袭！警报！精灵部队来袭！”
无数长着长耳朵的精灵从王城各个角落出现，他们迅捷的身影带起一串死亡的火花。
不出十分钟，萨沃尔王城超过一半的区域就已经被精灵占领。
萨沃尔王城的部队迅速集结，他们在王城外的草原上摆开架势，和在城中战斗的那些萨沃尔王城士兵一样，他们看着在自己面前摆好了架势的精灵部队方阵。
发起了冲锋！
战争！开始了！
“队长！城东的军械库被两个穿着很是奇怪的人给袭击了！”
负责城东的步兵队长愤怒的站了起来，他的双目圆睁，他的大手猛地落下，面前的桌子应声而碎。
“什么？！那是两个什么人？”
“一个穿着黑红色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猎魔人！”
“混账，快！带上家伙，守住那个地方。”
队长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那里可是有着卡尔王公特意交代过的重要的红崖镇难民啊，要是出了差错，我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他的大手往旁边放着的巨剑伸去。
于此同时城东。
军械库的大门被破坏，残骸飞的到处都是。
一个十分妩媚的女声响起。
“原来吧难民藏在这里啊……”狂三舔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她丝毫不觉得烫，脸上还冒出很陶醉的表情。
“哈哈哈，现在亲爱的可就会表扬我了吧！”狂三歪了歪头，丝毫不管军械库中的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那要用什么姿势呢？”狂三咧嘴笑了起来。
“丑女人，快救人啊！萨沃尔王室的增援马上就到！”维拉厉声呵斥着。
“啊啦，这里有一只讨厌的蚊子呢！不过现在……我可是很期待回去邀功呢……”狂三右手一抬，一个企图偷袭他的还未死透的卫兵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走吧，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维拉走进了军械库。
军械库中的难民数量不多，看来当初红崖镇遭遇劫难的时候，就算是实力强大的萨沃尔王室出马，也没有救下几个人。
维拉扫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塔克的亲属还在。
终于不是痛苦的结局了。
那些难民从关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军械库中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高兴的，但是当他们看见外面的景象的时候，他们看向维拉和狂三的表情眼神就变了。
从看恩人的表情……变成了看恶魔的表情。
军械库的外面摆满了尸体，冲天的腥气让他们不得不马上捂住自己的鼻子。
有的尸体上插满了箭矢，就好像刺猬一样。
有的卫兵的尸体的脸上还带着求饶的神色，但是往往这样的尸体上那种被火药炸出来的洞比其他的尸体都还要多。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卫兵穿着的都是卡尔王公的卫兵铠甲。
这两个人……是魔鬼。
为数不多的难民在维拉和狂三的保护下往一面被精灵打出来的城墙断裂处缓缓移动着。
惨叫声在萨沃尔城内不断响起，在两军你死我活的战斗当中，萨沃尔王城内的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
东边因为有军械库的存在，所以萨沃尔王城的卫兵们占据了这里。
西边自然归精灵。
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个城池归谁，最后都要看外面的大部队谁能够取得胜利。
在城中心，两军交战最为猛烈的位置。
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扛着一个少年在艰难地行走着。
少女的眼神无比坚韧，期间有流矢朝着少女身上的那具身体射去，但是少女选择偏过身体，让那流矢射在自己身上。
要是有谁挡在了少女前进的路上，少女就会一剑把他斩杀。
谁都不能挡我的路。
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能够看出来。
少女的手臂已经脱臼，她的身上至少插了六七根箭矢。
她的右腿也已经骨折。
但是她还是没有停止脚步。
渐渐的……
少女经过的地方，那些打斗着的精灵和卫兵都停下了争斗，弓箭不再发射，魔法能量不再酝酿。
就连声音都没有。
他们的耳中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
他们会放下武器，仔细聆听。
人性之声。
有一些士兵居然被少女所感染，他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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