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Lynn敲了敲门，问她是否起床吃早餐？
傅思卿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睡衣，手脚没有被捆绑的痕迹，没有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Lynn，那个……”
“怎么了？有什么想吃的吗？”Lynn手里拿着勺子，身上还系着围裙。
傅思卿怔怔地看了她两秒，“我昨天睡得很早吗？”
“对啊，你昨天很早就睡了。”
“那你怎么还给我准备了牛奶？”
“嗯？”Lynn记得傅思卿说过，以后都不用给她煮睡前牛奶了，可现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那个，我记住了，以后都不会帮你准备了。”
“你不用帮我准备早餐了，我没什么胃口。”傅思卿下床，把牛奶拿给她，“你自己好好吃顿早餐，我不能再留你了。”
“啊？为什么……”
没等Lynn说完，傅思卿伸手把她轻推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那杯牛奶是凉的，肯定不是早上Lynn给她准备的。
她昨晚睡得很早吗？
傅思卿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昨晚温景初打来的那通电话已经没有了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可她偏偏，记得一清二楚。
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Lynn坐在沙发上，小脸委屈巴巴地盯着傅思卿，身边放着一个很小很单薄的行李箱。
“走吧，我送你出门。”傅思卿冲她淡淡一笑，抬手拉着Lynn的行李箱往门口走出。
Lynn憋着小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挂着假笑，只能硬生生跟在傅思卿身后出门。
刚打开门，对面的新邻居正好回来。
好巧不巧，傅思卿只看得到一个清瘦高大的黑色背影。
她出来，关门。
他进去，关门。
“Seecily,我真的没有地方去，可不可以……”
“或许，你可以试试住到对面去。”傅思卿视线落在对面的黑色大门，牵了牵唇角。
“嗯？”Lynn一脸懵然，眼看着傅思卿拖着她的行李箱进了电梯，匆匆瞥了眼对面紧闭着的大门，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电梯里，Lynn站在傅思卿的左侧，偷偷地瞄了眼她的表情，明明眉眼里都藏着温柔的暖意，嘴角还挂着淡笑。看起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没有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Lynn转动了大脑，稍微措了下词，“其实……”
“到了。”
电梯“叮”一声，到达了一楼，瞬间把Lynn未脱口的话卡了回去。
“需要我帮你叫车吗？”傅思卿问她。
“不用了，我还没想好去哪。”Lynn嘟着嘴，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那我有事先走了，拜拜。”傅思卿完全忽视她的可怜巴巴，朝她摆了摆手，钻进了出租车。
Lynn还是有点懵，她就这样被傅思卿赶了出来。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拨通了电话，“我没办法继续照顾她了，我被赶出来了。”
“我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
“那个不重要，你知道她现在去哪了吗？如果不知道，立刻马上跟上去，确保她的安全。”
“可是，我的行李……”
“一千万英镑。”
“OK，我马上去！”Lynn挂了电话，拦了辆车，“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快点！”
“你的箱子？”
“那个不重要，一千万可以买多少个箱子了，快点快点，快跟上！”
司机看着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的那辆车，一个加速，直直地冲了上去。
温景初坐在咖啡馆里，手里端着杯热饮，翘着二郎腿满是悠闲地盯着对面的程然，半晌，她徐徐开口：“下一步，什么安排？”
程然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iPad，手指不停地翻着一张张精心准备的日程表，“明天会有个电影节的邀请，下午四点要到场。后天没什么事，你可以在伦敦玩两天再回国，或者直接回国提前准备代言活动。”
温景初瞥了瞥嘴角，将手里的热饮放下，或许是声音大了些，程然抬头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吗？”
“程小姐，我问的是，你的下一步安排是什么？”
“我所有的安排都是根据你的通告制定的。我是你的经纪人，当然是一切以你的工作为主。”
“昨天陆导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程然大大方方地承认，“陆导在国内可是知名导演，他的新戏正在选角，正好他在伦敦要参加明天的电影节，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要帮你争取到见面的机会。而且，这不是在国内，不会被偷拍到什么绯闻的。”
“那你可真是有心了。”温景初轻笑，“所以我的行程都是你透露给陆导的？”
“怎么会？我只是帮你们约了时间。”程然看她不悦的表情，以为哪里有了疏忽，又问：“你昨天跟陆导聊得不顺利？”
“顺利，很顺利，差点就顺到了床上去。”
“不会吧？陆导他……”
“别装了，程然，你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从我怀孕你就被派来做我的助理，我还没有大红大紫，你倒是升了职加了薪，当了我的经纪人。”温景初不想跟她云里雾里绕来绕去，甩给她一沓资料，还有照片，“你的大学专业是设计，成绩也很优异，怎么会突然就混迹到了娱乐圈？别说是为了钱，这个理由在我这根本站不住脚。说吧，待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然看着桌上那一沓她的个人资料，详细到连她的私人生活都有涉及，“你调查我？”
“你这么危险的人物待在我身边，我不应该为自己的安全做些准备吗？”
“可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
“你别告诉我，昨晚陆导……”
“如果我想伤害你，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质问我吗？”
温景初后背一凉，不敢细想程然刚刚的话。
“所以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温景初了？”傅亦然站在温景初身侧，双手插兜，一身墨色的西装看起来清冷高贵。他的嘴角明明露着浅笑，但阴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程然看着傅亦然，没有半分露怯，眸色越来越深，手也攥得死死地。
傅亦然把温景初往沙发空着的地方推了推，保持了两拳的安全距离坐下，从西装夹层了甩出一张照片丢给程然，“程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温景初侧眸看了看傅亦然，狐疑地拿起照片扫了眼，然后扔到了程然面前。端起热饮喝了口，她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惊天秘密。
程然被触碰到了心底最痛的柔软，她把照片握在手里，略微颤抖，咬紧嘴唇，良久，缓过来神，开口：“傅总，你好像知道得有点晚。”
“如果你不露出什么马脚，或许我根本没心思在意你。可现在，你已经动了我心里的弦。”
程然哼笑出声，“傅总，这话应该我先说吧。”
温景初缩在一旁，要不是傅亦然坐在她身边有了点安全感，这会估计她都要被吓得哆嗦起来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程然的目标为什么是傅思卿了。
“罪有应得的人，我只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傅亦然说。
“那傅太太，我也只是顺手帮了她一下。”程然跟傅亦然对视着，“傅总应该不知道，傅太太她有重度抑郁症。所以我在她没办法下决心的时候，帮她解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对于她来说，死亡才是最终归宿。”
“什么？”傅亦然搭在腿上交叠的双手，慢慢地收拢了起来。
“傅总，如果你真的很爱她，就应该让她去死！”程然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个字，已经被老四擒住压在了桌子上。
“虽然我现在很想杀了你，但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傅亦然起身，整理一下西装，斜眼看了看头被固定在桌上的女人，“我知道爱人不在身边那种很难受的滋味，但程小姐，你不该这样执迷不悟。”
“等等！”程然眼见傅亦然抬腿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这里还有当年所谓的真相，或许傅总会感兴趣呢。”
“不好意思，那些陈年旧事，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价值。”
“傅总，你花一百万买的那些，其实是有人让我故意交给你的假消息。”
程然的话，倒是让傅亦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抬手，示意老四把人放开，“你还知道些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跟程沫的关系，那她从蒋总那里知道的真相，应该很具有说服力吧。”
傅亦然眯了眯眸，等着她继续。程然将视线落在温景初脸上，突然淡笑起来，红唇轻启：“这些假消息是许良辰许先生让我托人卖给傅总的，所以等价交换，他就把我安排在了温小姐的身边。”
“许良辰？他怎么可能？”温景初完全不相信程然的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程然看着手里的照片，弯了弯唇，眼角流了一滴泪，她终究还是没能给程沫报仇。希望去见她的时候，一定不要责怪她的无能为力。
照片里，毕业那年，程沫给程然过生日。两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奶油，互诉衷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们有了属于彼此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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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卿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睡衣，手脚没有被捆绑的痕迹，没有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Lynn，那个……”
“怎么了？有什么想吃的吗？”Lynn手里拿着勺子，身上还系着围裙。
傅思卿怔怔地看了她两秒，“我昨天睡得很早吗？”
“对啊，你昨天很早就睡了。”
“那你怎么还给我准备了牛奶？”
“嗯？”Lynn记得傅思卿说过，以后都不用给她煮睡前牛奶了，可现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那个，我记住了，以后都不会帮你准备了。”
“你不用帮我准备早餐了，我没什么胃口。”傅思卿下床，把牛奶拿给她，“你自己好好吃顿早餐，我不能再留你了。”
“啊？为什么……”
没等Lynn说完，傅思卿伸手把她轻推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那杯牛奶是凉的，肯定不是早上Lynn给她准备的。
她昨晚睡得很早吗？
傅思卿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昨晚温景初打来的那通电话已经没有了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可她偏偏，记得一清二楚。
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Lynn坐在沙发上，小脸委屈巴巴地盯着傅思卿，身边放着一个很小很单薄的行李箱。
“走吧，我送你出门。”傅思卿冲她淡淡一笑，抬手拉着Lynn的行李箱往门口走出。
Lynn憋着小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挂着假笑，只能硬生生跟在傅思卿身后出门。
刚打开门，对面的新邻居正好回来。
好巧不巧，傅思卿只看得到一个清瘦高大的黑色背影。
她出来，关门。
他进去，关门。
“Seecily,我真的没有地方去，可不可以……”
“或许，你可以试试住到对面去。”傅思卿视线落在对面的黑色大门，牵了牵唇角。
“嗯？”Lynn一脸懵然，眼看着傅思卿拖着她的行李箱进了电梯，匆匆瞥了眼对面紧闭着的大门，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电梯里，Lynn站在傅思卿的左侧，偷偷地瞄了眼她的表情，明明眉眼里都藏着温柔的暖意，嘴角还挂着淡笑。看起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没有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Lynn转动了大脑，稍微措了下词，“其实……”
“到了。”
电梯“叮”一声，到达了一楼，瞬间把Lynn未脱口的话卡了回去。
“需要我帮你叫车吗？”傅思卿问她。
“不用了，我还没想好去哪。”Lynn嘟着嘴，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那我有事先走了，拜拜。”傅思卿完全忽视她的可怜巴巴，朝她摆了摆手，钻进了出租车。
Lynn还是有点懵，她就这样被傅思卿赶了出来。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拨通了电话，“我没办法继续照顾她了，我被赶出来了。”
“我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
“那个不重要，你知道她现在去哪了吗？如果不知道，立刻马上跟上去，确保她的安全。”
“可是，我的行李……”
“一千万英镑。”
“OK，我马上去！”Lynn挂了电话，拦了辆车，“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快点！”
“你的箱子？”
“那个不重要，一千万可以买多少个箱子了，快点快点，快跟上！”
司机看着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的那辆车，一个加速，直直地冲了上去。
温景初坐在咖啡馆里，手里端着杯热饮，翘着二郎腿满是悠闲地盯着对面的程然，半晌，她徐徐开口：“下一步，什么安排？”
程然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iPad，手指不停地翻着一张张精心准备的日程表，“明天会有个电影节的邀请，下午四点要到场。后天没什么事，你可以在伦敦玩两天再回国，或者直接回国提前准备代言活动。”
温景初瞥了瞥嘴角，将手里的热饮放下，或许是声音大了些，程然抬头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吗？”
“程小姐，我问的是，你的下一步安排是什么？”
“我所有的安排都是根据你的通告制定的。我是你的经纪人，当然是一切以你的工作为主。”
“昨天陆导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程然大大方方地承认，“陆导在国内可是知名导演，他的新戏正在选角，正好他在伦敦要参加明天的电影节，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要帮你争取到见面的机会。而且，这不是在国内，不会被偷拍到什么绯闻的。”
“那你可真是有心了。”温景初轻笑，“所以我的行程都是你透露给陆导的？”
“怎么会？我只是帮你们约了时间。”程然看她不悦的表情，以为哪里有了疏忽，又问：“你昨天跟陆导聊得不顺利？”
“顺利，很顺利，差点就顺到了床上去。”
“不会吧？陆导他……”
“别装了，程然，你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从我怀孕你就被派来做我的助理，我还没有大红大紫，你倒是升了职加了薪，当了我的经纪人。”温景初不想跟她云里雾里绕来绕去，甩给她一沓资料，还有照片，“你的大学专业是设计，成绩也很优异，怎么会突然就混迹到了娱乐圈？别说是为了钱，这个理由在我这根本站不住脚。说吧，待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然看着桌上那一沓她的个人资料，详细到连她的私人生活都有涉及，“你调查我？”
“你这么危险的人物待在我身边，我不应该为自己的安全做些准备吗？”
“可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
“你别告诉我，昨晚陆导……”
“如果我想伤害你，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质问我吗？”
温景初后背一凉，不敢细想程然刚刚的话。
“所以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温景初了？”傅亦然站在温景初身侧，双手插兜，一身墨色的西装看起来清冷高贵。他的嘴角明明露着浅笑，但阴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程然看着傅亦然，没有半分露怯，眸色越来越深，手也攥得死死地。
傅亦然把温景初往沙发空着的地方推了推，保持了两拳的安全距离坐下，从西装夹层了甩出一张照片丢给程然，“程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温景初侧眸看了看傅亦然，狐疑地拿起照片扫了眼，然后扔到了程然面前。端起热饮喝了口，她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惊天秘密。
程然被触碰到了心底最痛的柔软，她把照片握在手里，略微颤抖，咬紧嘴唇，良久，缓过来神，开口：“傅总，你好像知道得有点晚。”
“如果你不露出什么马脚，或许我根本没心思在意你。可现在，你已经动了我心里的弦。”
程然哼笑出声，“傅总，这话应该我先说吧。”
温景初缩在一旁，要不是傅亦然坐在她身边有了点安全感，这会估计她都要被吓得哆嗦起来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程然的目标为什么是傅思卿了。
“罪有应得的人，我只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傅亦然说。
“那傅太太，我也只是顺手帮了她一下。”程然跟傅亦然对视着，“傅总应该不知道，傅太太她有重度抑郁症。所以我在她没办法下决心的时候，帮她解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对于她来说，死亡才是最终归宿。”
“什么？”傅亦然搭在腿上交叠的双手，慢慢地收拢了起来。
“傅总，如果你真的很爱她，就应该让她去死！”程然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个字，已经被老四擒住压在了桌子上。
“虽然我现在很想杀了你，但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傅亦然起身，整理一下西装，斜眼看了看头被固定在桌上的女人，“我知道爱人不在身边那种很难受的滋味，但程小姐，你不该这样执迷不悟。”
“等等！”程然眼见傅亦然抬腿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这里还有当年所谓的真相，或许傅总会感兴趣呢。”
“不好意思，那些陈年旧事，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价值。”
“傅总，你花一百万买的那些，其实是有人让我故意交给你的假消息。”
程然的话，倒是让傅亦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抬手，示意老四把人放开，“你还知道些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跟程沫的关系，那她从蒋总那里知道的真相，应该很具有说服力吧。”
傅亦然眯了眯眸，等着她继续。程然将视线落在温景初脸上，突然淡笑起来，红唇轻启：“这些假消息是许良辰许先生让我托人卖给傅总的，所以等价交换，他就把我安排在了温小姐的身边。”
“许良辰？他怎么可能？”温景初完全不相信程然的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程然看着手里的照片，弯了弯唇，眼角流了一滴泪，她终究还是没能给程沫报仇。希望去见她的时候，一定不要责怪她的无能为力。
照片里，毕业那年，程沫给程然过生日。两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奶油，互诉衷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她们有了属于彼此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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