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零章 机会_4765_魔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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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零章 机会_4765

  “你在做什么?”习小茹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苏唐,苏唐正在提升自己的灵力波动,前方就到了白龙渡,附近又没有敌人,所以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苏唐叹道:“以前在千奇峰的日子,可不好过,我明明是主人,但进境不是最高的,我拼了命的追,却怎么都追不上,今天,我好不容易接近了圣境,当然要显耀一下了。”

  “你不是不在意这种事情么?”习小茹问道。

  “不是不计较,是没资格计较。”苏唐道:“所以只能故作大度了。”

  “你是说小贺吧……”习小茹有些无奈:“小贺可是把你当成兄长的,你和他较什么劲呀?”

  “你知不知道小贺是什么人?”苏唐突然道。

  “是什么人?”

  “他叫贺兰远征,是圣门贺兰飞琼的嫡亲弟弟。”苏唐轻声道。

  习小茹当即错愕在那里,良久良久,她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天赋那么好而且,他所散发出的气质,不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应该是有什么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他一直在模仿、学习,并且还有相应的灵诀辅助,才能养成那种气度。”

  “要不是海龙告诉我,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苏唐道:“以前虽然也有疑虑,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谁能料到,贺兰飞琼的弟弟,居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种地方怎么了?”习小茹道:“如果没有千奇峰、没有小不点,小贺的进境未必这样快,他来了,不止是你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希望他也能这样想……”苏唐勉强笑了笑,刚才提起了袁海龙,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了。

  习小茹发现了苏唐的变化,沉吟片刻,明白了原因在哪里,她轻声道:“苏唐,人死不能复生,就不要多想了,还有……海龙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些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苏唐否问道。他以前不会对习小茹说谎,但此事关系太过重大,而习小茹又向来不会装假,万一被看出什么,会很麻烦。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习小茹没有继续追问。

  白龙渡口,贺兰远征和温纯、温玉姐妹都愕然抬起头,那边的颜绯月和薛九也把视线转了过来。

  一股狰狞的云气在远方蔓延着,恍若有一个巨人缓步走来,只是,当他们仔细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弥漫着的云气分明就在那边,但又无迹可寻。

  很熟悉的那条渡船,就在河边停泊着,船上空无一人,船老板发现风向不对,早就逃走了。

  来暗月城找便宜的,最差也是宗师级的修行者,武士、斗士级的敢来参与这种灭门之战,那真是彻底疯了,宗师便可以释放御空术了,倒是没有人碰过这艘渡船。

  尚彬有行船的经验,指挥着家丁们把马车赶上船,而苏唐和习小茹飘起在空中,向对岸飞去。

  那边贺兰远征等人一直在这边张望着,远远看到苏唐,贺兰远征轻轻吁出一口气,温纯、温玉姐妹虽然不认得苏唐,但和习小茹是熟识,知道是朋友,都变得喜笑颜开。

  片刻,苏唐和习小茹落在河岸上,苏唐有些愣怔,他没想到,这种级数的冲突居然惊动了贺兰圣座,不过想想贺兰远征的身份,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九叔。”苏唐弯下腰,恭恭敬敬的给薛九施了一礼。

  “时光如梭,转眼便三年多了……”薛九叹道。

  薛九一直留在这里,原因有两个,首先他要看到苏唐的态度,其次,他要认出苏唐的心性。

  上一次和苏唐见面时,苏唐只是一个无知的少年,什么都不懂,现在已成一派之宗门,进境也与他旗鼓相当,那么,会不会变得倨傲、狂妄、甚至是目中无人?

  不过,事实给出了一个证明,他想得有些多了。

  “是啊,三年多了……”苏唐也有些唏嘘。

  薛九露出微笑,苏唐刚才那一礼,让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从来没忘记滴水之恩。

  其实他并不在乎什么报答、什么尊重,关键是苏唐的心性。

  观察一个人,最好是观察他走上巅峰时的那一刻,成功的喜悦,会让他露出本来面目。

  苏唐的表现,让薛九刮目相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没有造作、没有矫情,神态轻松写意,笑容很真诚,薛九能清晰的感应到苏唐的喜悦。

  曾经的那个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薛九心头充满了感慨。

  颜绯月皱起眉,一直在仔细打量着苏唐,她的感觉和薛九又不一样,苏唐散发着一股摸不着看不到的威压,让她很不舒服。

  “先生。”贺兰远征轻声道,随后发出叹息声:“恭贺先生了……”

  贺兰远征说完,苏唐却没有回应,贺兰远征心中有些讶然,抬头看去,正发现苏唐笑吟吟的盯着他。

  怎么了?贺兰远征不由皱起眉,用眼神询问着。

  “心里真舒坦啊。”苏唐笑道:“来,再恭贺我一次。”

  从某种角度说,苏唐也是个真性情的人,他知道贺兰远征的身份,也知道薛九在这里,但他不在意这些。

  既然把贺兰远征当成了自己的朋友,那就无需掩饰自己的得意。

  贺兰远征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把视线转到了别处。

  “他就是小师弟吗?”一个声音说道。

  苏唐循声看过去,看到了一对洋溢着青春光彩的美少女,他愣了愣:“什么?”

  “别装傻,快点叫声师姐”另一个美少女叫道,温纯和温玉姐妹是看到贺兰远征吃瘪了,立即跳出来想为贺兰远征找回场子。

  “温纯、温玉,别胡闹”颜绯月沉下脸喝道,如果苏唐只是大祖,闹一闹倒是没什么,但苏唐已晋升为大尊,地位和进境摆在那里,言语必须要慎重

  换句话说,现在的大魔神司空错,也未必有资格收苏唐为弟子了。

  和她不一样,她从小拜入师门,接受司空错的教导,能成为大尊,司空错的苦心栽培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而苏唐是靠一己之力登上大尊之位,这个时候收苏唐为徒,多少有种捡便宜的意思。

  方以哲缓步离开了房间,走进小院,院中的葡萄架下,一个中年人正慵懒的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品着杯中的美酒,看到方以哲走过来,他有些惋惜的放下酒杯,在方以哲走过时,他起身和方以哲并肩而行。

  这里很幽静,偶尔有几个修行者走过,看到方以哲两人,便会立即退到一

  走了许久,方以哲突然道:“你面有犹疑之色,可是有什么难处?”

  “长生宗发起诛奇之战已经有段日子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那中年人低声道,他正是十祖会的金祖陈言:“回去……此间事情未了,恐怕要受先生责怪,不回去,又担心给先生一种怯战的印象。”

  “你进入千奇峰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对千奇峰的感情……不应该有这么深厚吧?”方以哲露出笑意。

  “方以哲,你这是什么意思?”金祖陈言当即沉下了脸。

  “别误会,我是为你好。”方以哲淡淡说道:“是他让你来助我的,在他改变主意之前,你尽可以安心呆在这里,我保证,他绝对不会怪你。而且……你和他认识的时候太短了,远远不了解他。”

  说完,方以哲径自向前走去,金祖陈言顿了顿,快步追了上去,他的神色不停的闪烁着,良久,到底忍不住了,轻声道:“方社首,你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应该知道,在他没有发迹的时候,我和他便认识了,而且成了好朋友,在那种时候,我们都没有必要作假,所以……也了解对方的真性情。”方以哲道。

  “我知道我知道……”金祖陈言连连点头,他有些猴急了。

  “该怎么说呢?”方以哲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沉吟着、思索着,良久他笑了笑:“他是一个好人、善人。”

  “好人?”金祖陈言满脸都是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苏唐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这样的人也算是好人?

  “至少对朋友来说是这样。”方以哲缓缓说道:“你、我、还有闻香、习小茹、包括他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金祖陈言急忙问道。

  “一个算计他、谋害他的机会。”方以哲道:“譬如说,我准备和谁合作,试图除掉他,他发现了,然后,他会不动声色的观察我,等着我出手的那一天。也就是说,他永远不会抢先出手对付他所认可的每一个朋友,不管事态有多么危急,除非我百分百的暴露出了敌意,他才会选择亮剑。”

  金祖陈言默然。

  “所以说,如果有一天你要背叛他了,一定要仔细想想前因后果,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就不要乱动,哪怕是中途放弃,他也不会来对付你,只能把此事慢慢放下。”方以哲道:“一旦出了手,必须一击必中,否则你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么说……方社首早就有不臣之心了啊……”金祖陈言阴测测的说道。

  “你错了,第一,我拿他当朋友,不是他的属下,谈不上有什么不臣之心,我可以替他送命,但不会替他卖命,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方以哲道:“第二……你永远不会明白,对我来说,有这样一个朋友,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呵呵呵……我有一个很疯狂的计划,敢这么做,一个是因为我生无可恋,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帮我,就算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身死名灭,他肯定会替我报仇的。”

  金祖陈言静静的看着方以哲,似乎在判断方以哲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永远没有理由…去伤害一个可以帮我报仇的朋友。”方以哲淡淡说道。

  “如果到了最后呢?”金祖陈言突然道。

  “最后?什么最后?”方以哲问道。

  “方社首,你明白的”金祖陈言道。

  “呵呵呵……”方以哲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他也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岂不是各得其所?”

  “方社首,你还在装糊涂。”金祖陈言道:“如果你能走到最后,魔蛊宗又怎么可能象现在一样?迟早会浮出水面的,甚至要把天门取而代之,而先生能走到那一步,绝不会任由你魔蛊宗一家独大,到那时候方社首又该如何取舍呢?”

  “太长远的事情,我从来不去想,而且,只要我对他抱着善念,他也依然把我当朋友,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方以哲轻声道:“天下这么大,我相信能容得下我们几个人。”

  金祖陈言不说话了,两个人继续沿着小道向前走,走了十几分钟,金祖陈言突然道:“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心中有着很深的怨念……”

  “我听说过你的事。”方以哲道。

  “先生逼我手刃同泽,又把事情大肆散播,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陈言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唉……”金祖陈言叹道。

  “陈言,我只问你两件事。”方以哲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的同泽,现在在哪里?第二,你,又在哪里?”

  金祖陈言如遭雷击,他一直以来,都陷在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平时也是强颜欢笑,不敢抱怨苏唐,只能怪自己了,可今天听了方以哲的话,他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本来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机缘,却不自知,可笑啊可笑……”方以哲摇头道。

  “可我……手刃了同泽……”金祖陈言勉强说道。

  “有些廉耻是好事,也许,他是看到你的自责,才会留下你,但闹得太过……就让人生厌了吧?”方以哲道:“有些话,他不好说,我可以说,陈言,你拍拍自己的心口,真的是他逼着你手刃同泽的?”

  陈言脸色有些微红,露出恼羞成怒之色,看向方以哲。

  “既然已经做了婊子,那就不要给自己立什么贞洁牌坊。”方以哲道:“如果你是大仁大义之人,那时候倒是拼啊又何必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既然你怕了、退缩了,靠出卖同泽,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那就接受吧,摆出那种面孔,做给谁看?”

  陈言勃然大怒,身体也被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陈言,我说句实话,你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手刃了同泽,而是因为……你明明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却偏偏期盼自己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勇者。”方以哲道:“就像一只乌鸦,总是梦想着拥有孔雀一样色彩斑斓的羽毛,你活该继续痛苦下去”

  “方社首,你想除掉我?”陈言用阴测测的声音说道:“莫非……你是怕我把你的话传给先生?”

  “你想多了,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说实话,我们只接触了半年,你还不了解我,等以后你会慢慢适应的。”方以哲淡淡说道:“我说这些,也不是辱骂你,在我看来,贪生怕死很正常,几乎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永远活下去,所谓的舍生取义……不过是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必须要去守护而已。你退缩了,也是因为那些同泽,并不值得你去付出。”

  金祖陈言突然变得安静了,握紧的双拳在一点点放开。

  “我同样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希望,当时死去的人是我……是我啊……”方以哲轻声道,他的眼神变得迷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言,你与其这般自怨自艾,倒不如努力想办法改变现状。”

  “改变?怎么改变?”

  “胜者王后败者寇”方以哲露出冷笑:“如果千奇峰垮了,你自然会变成一个笑话,可如果千奇峰撑过这场劫难,以后变得越来越强呢?那时候修行界的口风就会变了,人们会说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会说你及时醒悟、痛改前非,呵呵……当初可是你们主动到千奇峰去闹事的吧?”

  金祖陈言沉默片刻,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他刚想说话,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惨厉的嚎叫声,金祖陈言一惊,向四下看了看,皱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囚房,关了一些不太听话的人。”方以哲道。

  片刻,方以哲推开前方的一道石门,走进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甬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平场,此处只有几盏油灯,显得很幽暗,不过,金祖陈言的眼力很好,扫视一圈,蓦然产生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所有的囚房都是水牢,黝黑发臭的水面上爬满了无数绿色的虫子,有数百个人,挤满了各个囚房,他们不论男女,各个赤身**。

  “到这里做什么?”金祖陈言低声说道。

  “我要传授给他们烈血诀。”方以哲眼中闪动着红光:“如果有人的进境快,又愿意向我效忠,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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