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鼻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满眼都是病号服和白大褂。
程小可双手放在腿上，握紧，松开，松开，握紧，手指不可控地颤抖着。
虽然已经简单清洗过，掌心仍残有黏腻触感和淡淡铁锈味。
为什么这次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奶茶店？
为什么贝国侠的摩托车变成了轿车？
为什么……受伤的会是季逸辰……
车祸带来的恐惧使程小可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她把头埋进手中。
季逸辰的手术还在继续。
程小婴坐在程小可对面的椅子上，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不，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刚刚从鬼门关拉回半只脚。
半个小时前，程小婴使用道具的30秒之后。
系统疯了一样反复播报电子音：“警告！任务目标即将死亡，判定任务失败，启动宿主回收程序！”
“警告！”
“警告！”
无数的警告声在程小婴脑中炸开，她看见试衣镜中的自己，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像是坏掉的老旧电视机。更可怕的是，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真的就如同一堆要被清除的数据。潜意识告诉她，季逸辰遇到的危险可能和自己的计划有关，生死关头，来不及犹豫，程小婴撤销了“刹车失灵”的道具指令。
一切又复归平静。
导购小姐拿着一条小裙子走过来：“小姐，这件是店里最新的限量款，您要试试吗？”
程小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只女鬼。
“不了，谢谢。”
又过了五分钟。
程小婴接到了程丽云的电话。
“小婴，小可现在在明和医院，我和你爸爸开车赶过去，你自己打车回家吧先。”
说完，程丽云匆忙挂断了电话。
程小婴大喜，难道程小可进了医院？计划还没有失败？
为了亲眼见证自己的胜利果实，程小婴连忙打车赶到医院。
结果她居然见到了毫发无损的程小可！
程小可没有抬头看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姐姐，是你吗？”
程小婴脑中警铃大作，难道程小可知道了？这样想着，程小婴登时脸色煞白。旋即她又想明白，程小可应该是在问来的人是不是程小婴。
原女主还真是没用，这样就被吓坏了吗？程小婴心中嘲讽，语气却很温柔：“是我，小可，姐姐来了，别怕。”
闻言程小可抬起头来，眼睛亮得可怕。
“季逸辰在里面。”
手术室的灯显示为工作中……
程小婴不自觉后退一步，怎么会，她明明撤销了道具，如果季逸辰有什么事……
想到刚才被无形力量撕扯的可怕场景，程小婴一阵后怕，又接连退后几步，跌坐在廊椅上，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又过了几分钟，程丽云和程国华终于赶到，看见程小可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起等季逸辰的手术结果。
“蹬、蹬、蹬。”
电梯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程家四口看过去，迎面走来一个女人。
红色的高跟鞋至少有8cm，头发梳成干练的马尾，垂到腰际，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气场逼人。
程小可认出了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是剑道会所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向繁星。
向繁星的视线在程小可和程小婴之间扫过，最后向程小可的方向走来：“小妹妹，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程丽云见年轻女子盛气凌人的模样，怕自家闺女吃亏，想过去帮忙，却被程国华拉住了胳膊。程丽云不解地看向丈夫，程国华摇摇头，做了个口型。程丽云大惊，小可怎么会和这家人扯上关系？可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只能等回家再问了。
“是我。”程小可轻声说，接着又补充道“对不——”
“好的，谢谢你送阿辰来医院。我先处理阿辰的事情，改日再向你道谢。”向繁星打断了程小可的道歉，语气真诚。
程小可一愣，两个人一起出事，自己毫发无损，季逸辰却进了手术室。虽然不知道向季二人的确切关系，但她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
没想到，向繁星居然要和她道谢。
虽然面容相似，但这位大姐姐给程小可的第一印象，可是比季逸辰好太多了。
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程小可赶忙按下，不管上辈子季逸辰做过什么，这一次终归救了她。不应该在背后说他坏话。
想着，程小可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情复杂。
四十分钟前。
接到季逸辰电话时，向繁星正在开会。
季逸辰难得主动联系她这个姐姐，小向总抬手叫了暂停，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然后回身进了自己办公室接电话。不想开口的却不是季逸辰，而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子。性格中的恶劣因子作祟，向繁星不禁脑补自家弟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女孩的事儿，被找上门来。
但女孩子说出的话让向繁星瞬间表情失控：“季逸辰出车祸了，我们在去明和医院的路上，他让我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谢谢。”向繁星立刻挂断电话，从专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了红色超跑的驾驶室。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向繁星打了三通电话。
交代明和医院院长，处理季逸辰的伤情和后续事宜。
联系交警大队，查清车祸真相。
吩咐副总代为主持会议，做好记录整理。
安排好这些，向繁星让siri调出向家人的通讯录，一堆远近亲疏的名字挤在屏幕上，向繁星竟找了半天，竟想不出一个值得通知的人。
算了，那小子一直和向家不亲。
叹了口气，向繁星摘掉蓝牙耳机，狠踩油门。
臭小子，可别出事啊。
兴许是主角光环起了作用，季逸辰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生命危险，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向繁星已经安排好了VIP病房，还雇了两个护工。她很想留下照顾季逸辰，可公司事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
向繁星临走时问程小可要不要留下。明和医院的高级VIP病房堪比五星级总统套，程小可留下也不用挨什么累，只是等季逸辰醒来。
程小婴想蹭个陪护名额，拼命使眼色让程小可答应，眼角都挤得泛红。
程小可假装没看见，委婉拒绝：“我今天有些累，想回家休息，等季逸辰醒来我们再来看望他。”
前半句不全是真的，后半句纯属胡扯。
向繁星也没强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路上，程丽云问程小可，车祸是怎么回事。程小可找了几个借口敷衍过去。
-什么都别说。
这是季逸辰昏迷之前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贝国侠的车失控冲向程小可，季逸辰拼命将程小可推开，自己却被撞飞出去。现场十分惨烈，季逸辰倒在血泊中，远远看去，不知生死，程小可顾不得旧怨，跑去察看他的伤势。
万幸，季逸辰还有意识，交代程小可打120，联系向繁星。
做完这些，季逸辰倒在程小可怀里，告诉她：“什么不都要说，别怕，等我。”
程小可跪坐在地上，粗粝的地面磨红了细嫩的小腿，程小可感觉不到疼。
她满手都是血，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黏腻触感，令人恶心反胃。
不同的是，这一次倒下的是季逸辰。
程小可并不害怕，但她愿意暂时相信眼前舍命救她的人。
相信他会醒来，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
说实话，季逸辰并没有把握躲开那辆车，但他绝不会让程小可再次承受车祸的痛苦。
倘若这次真有什么不幸，也该由他来承受。
大概是幸运女神眷顾，最后零点几秒，贝国侠踩了刹车。
季逸辰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飞了出去，落地时左腿传来剧烈疼痛，眼前景象天旋地转，意识却还在。电光火石间，他想了许多事，却来不及说出口，只能拼尽最后气力，嘱托程小可保持沉默，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
车祸发生48小时后，季逸辰终于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和输液瓶。房里有两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人，和向繁星众多秘书中的一个——季逸辰认出了那套向式审美的西装。
“少爷，您醒了，我这就给大小姐打电话。”秘书说完这句话，走出了病房。
果然，程小可不在，向繁星也不在。
季逸辰心中生出些微失落，转而想到上辈子坐在轮椅上，对一切都冷眼旁观，心如死灰的程小可，这一点失落又被欣慰压了下去。
季逸辰四处看看，双手双脚都在，四肢俱全，五脏运转，头还有些疼，不知是睡得太久，还是撞击后遗症。
只是左腿被吊起来，有些麻烦。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秘书小哥回到病房，扑克脸上有一丝抱歉。季逸辰明白向繁星有事来不了，也不抱怨。
他只想好好处理贝国侠的事情。
季逸辰示意护工按下病床的升降键，待病床角度调整至合适的位置，季逸辰方开口：“撞我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秘书答道：“小姐安排人留住了，听您的安排。”
看来向繁星没有为难程小可，季逸辰放下心：“调查结果是什么？”
“车是租来的，但性能完好，没有问题。肇事者说刹车突然失灵，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初步调查结果是故意伤害。”
季逸辰心中困惑，他与贝国侠的恩怨深厚，贝国侠真犯蠢想要杀他还可以理解，但偏偏贝国侠的目标是程小可。
季逸辰在心中列出两种可能。
第一贝国侠也是重生者，对上次程小可报警的事怀恨在心，再次打击报复，但这个可能性实在渺茫。其一，贝国侠已经报复过程小可，其二，重生者应当不至于满大街都是。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
有人要害程小可，贝国侠是帮凶或者背锅。季逸辰决心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不过不是现在。目前来说，让贝国侠背下这口黑锅是最好的选择。
既可以利用贝国侠和自己的旧怨，将错就错，避免把程小可牵扯进来，被人抹黑。又可以使幕后黑手放松警惕，引蛇出洞。三来，也算为程小可报了当年的血仇。
“那就按故意伤害罪处理吧，贝国侠和我向来不对付，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找家办事牢靠的侦探社，再调查一下。”使唤向繁星的人，季逸辰向来得心应手。
秘书也不多嘴，再次离开房间，安排季逸辰吩咐的各项事宜。
季逸辰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小可，我会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包括我自己。
这时的秘书和季逸辰都没意识到，季逸辰的处事作风和布局手段，已经发生了变化。
更像杀伐决断的上位者，而非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转眼又是两天。
离开医院后，程小可没有太关注后续，向繁星的秘书曾打电话问过一次情况，程小可按季逸辰的吩咐，什么都没说。
警方也没有找过她。
再后来，就是听同学说季逸辰醒了，职中的贝国侠坐牢了。
当时程小可正在练英语听力。
稍微感慨了一下，贝国侠的命运倒是和上次相同。
再然后，程小可便将这件事也抛在脑后。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要努力学习，要练习剑道……
要让每一天都充实起来，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关于季逸辰的一切。
是的，车祸过后，程小可对季逸辰的感情突然微妙起来。
除了原本的恨和厌恶，还生出一丝不得以的感激。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程小可，季逸辰同学出院了，班委会组织这周末去探望他，你去不去。”
问话的是女班长，似乎还兼任季逸辰全球后援会会长。
假公济私，坦坦荡荡。
班长本来没打算邀请程小可，但打电话给偶像的时候，偶像特意问了程小可的情况。
班长自诩和偶像心有灵犀一点通，分分钟心领神会。
崽崽长大了，学会拱白菜了。
是的，与季逸辰同龄的班长小姐，是一位资深妈粉。
作为一个理智妈粉，她绝不会抵制偶像谈恋爱。
虽然程小可还没有被后援会认可，但毕竟崽崽还在养伤，得送颗白菜，哦不，程小可过去，让崽崽开心。
出于如上考虑，女班长向程小可发出了邀请。
程小可暂时还不知道班长大人的另一层身份，只当是班级组织探病。她停下笔，实现扫过书包中最近整理出的各科笔记。
程小可其实没有做笔记的习惯，通常都是在书上写写画画，这些不经意中精心整理的复习笔记和资料……
本就是要给季逸辰的。
直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程小可决定亲自把东西交给季逸辰，就当是还人情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程小可答应下来。
程小婴连忙插嘴：“我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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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可双手放在腿上，握紧，松开，松开，握紧，手指不可控地颤抖着。
虽然已经简单清洗过，掌心仍残有黏腻触感和淡淡铁锈味。
为什么这次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奶茶店？
为什么贝国侠的摩托车变成了轿车？
为什么……受伤的会是季逸辰……
车祸带来的恐惧使程小可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她把头埋进手中。
季逸辰的手术还在继续。
程小婴坐在程小可对面的椅子上，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不，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刚刚从鬼门关拉回半只脚。
半个小时前，程小婴使用道具的30秒之后。
系统疯了一样反复播报电子音：“警告！任务目标即将死亡，判定任务失败，启动宿主回收程序！”
“警告！”
“警告！”
无数的警告声在程小婴脑中炸开，她看见试衣镜中的自己，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像是坏掉的老旧电视机。更可怕的是，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真的就如同一堆要被清除的数据。潜意识告诉她，季逸辰遇到的危险可能和自己的计划有关，生死关头，来不及犹豫，程小婴撤销了“刹车失灵”的道具指令。
一切又复归平静。
导购小姐拿着一条小裙子走过来：“小姐，这件是店里最新的限量款，您要试试吗？”
程小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只女鬼。
“不了，谢谢。”
又过了五分钟。
程小婴接到了程丽云的电话。
“小婴，小可现在在明和医院，我和你爸爸开车赶过去，你自己打车回家吧先。”
说完，程丽云匆忙挂断了电话。
程小婴大喜，难道程小可进了医院？计划还没有失败？
为了亲眼见证自己的胜利果实，程小婴连忙打车赶到医院。
结果她居然见到了毫发无损的程小可！
程小可没有抬头看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姐姐，是你吗？”
程小婴脑中警铃大作，难道程小可知道了？这样想着，程小婴登时脸色煞白。旋即她又想明白，程小可应该是在问来的人是不是程小婴。
原女主还真是没用，这样就被吓坏了吗？程小婴心中嘲讽，语气却很温柔：“是我，小可，姐姐来了，别怕。”
闻言程小可抬起头来，眼睛亮得可怕。
“季逸辰在里面。”
手术室的灯显示为工作中……
程小婴不自觉后退一步，怎么会，她明明撤销了道具，如果季逸辰有什么事……
想到刚才被无形力量撕扯的可怕场景，程小婴一阵后怕，又接连退后几步，跌坐在廊椅上，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又过了几分钟，程丽云和程国华终于赶到，看见程小可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起等季逸辰的手术结果。
“蹬、蹬、蹬。”
电梯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程家四口看过去，迎面走来一个女人。
红色的高跟鞋至少有8cm，头发梳成干练的马尾，垂到腰际，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气场逼人。
程小可认出了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是剑道会所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向繁星。
向繁星的视线在程小可和程小婴之间扫过，最后向程小可的方向走来：“小妹妹，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程丽云见年轻女子盛气凌人的模样，怕自家闺女吃亏，想过去帮忙，却被程国华拉住了胳膊。程丽云不解地看向丈夫，程国华摇摇头，做了个口型。程丽云大惊，小可怎么会和这家人扯上关系？可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只能等回家再问了。
“是我。”程小可轻声说，接着又补充道“对不——”
“好的，谢谢你送阿辰来医院。我先处理阿辰的事情，改日再向你道谢。”向繁星打断了程小可的道歉，语气真诚。
程小可一愣，两个人一起出事，自己毫发无损，季逸辰却进了手术室。虽然不知道向季二人的确切关系，但她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准备。
没想到，向繁星居然要和她道谢。
虽然面容相似，但这位大姐姐给程小可的第一印象，可是比季逸辰好太多了。
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程小可赶忙按下，不管上辈子季逸辰做过什么，这一次终归救了她。不应该在背后说他坏话。
想着，程小可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情复杂。
四十分钟前。
接到季逸辰电话时，向繁星正在开会。
季逸辰难得主动联系她这个姐姐，小向总抬手叫了暂停，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然后回身进了自己办公室接电话。不想开口的却不是季逸辰，而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子。性格中的恶劣因子作祟，向繁星不禁脑补自家弟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女孩的事儿，被找上门来。
但女孩子说出的话让向繁星瞬间表情失控：“季逸辰出车祸了，我们在去明和医院的路上，他让我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谢谢。”向繁星立刻挂断电话，从专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了红色超跑的驾驶室。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向繁星打了三通电话。
交代明和医院院长，处理季逸辰的伤情和后续事宜。
联系交警大队，查清车祸真相。
吩咐副总代为主持会议，做好记录整理。
安排好这些，向繁星让siri调出向家人的通讯录，一堆远近亲疏的名字挤在屏幕上，向繁星竟找了半天，竟想不出一个值得通知的人。
算了，那小子一直和向家不亲。
叹了口气，向繁星摘掉蓝牙耳机，狠踩油门。
臭小子，可别出事啊。
兴许是主角光环起了作用，季逸辰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生命危险，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向繁星已经安排好了VIP病房，还雇了两个护工。她很想留下照顾季逸辰，可公司事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
向繁星临走时问程小可要不要留下。明和医院的高级VIP病房堪比五星级总统套，程小可留下也不用挨什么累，只是等季逸辰醒来。
程小婴想蹭个陪护名额，拼命使眼色让程小可答应，眼角都挤得泛红。
程小可假装没看见，委婉拒绝：“我今天有些累，想回家休息，等季逸辰醒来我们再来看望他。”
前半句不全是真的，后半句纯属胡扯。
向繁星也没强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路上，程丽云问程小可，车祸是怎么回事。程小可找了几个借口敷衍过去。
-什么都别说。
这是季逸辰昏迷之前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贝国侠的车失控冲向程小可，季逸辰拼命将程小可推开，自己却被撞飞出去。现场十分惨烈，季逸辰倒在血泊中，远远看去，不知生死，程小可顾不得旧怨，跑去察看他的伤势。
万幸，季逸辰还有意识，交代程小可打120，联系向繁星。
做完这些，季逸辰倒在程小可怀里，告诉她：“什么不都要说，别怕，等我。”
程小可跪坐在地上，粗粝的地面磨红了细嫩的小腿，程小可感觉不到疼。
她满手都是血，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黏腻触感，令人恶心反胃。
不同的是，这一次倒下的是季逸辰。
程小可并不害怕，但她愿意暂时相信眼前舍命救她的人。
相信他会醒来，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
说实话，季逸辰并没有把握躲开那辆车，但他绝不会让程小可再次承受车祸的痛苦。
倘若这次真有什么不幸，也该由他来承受。
大概是幸运女神眷顾，最后零点几秒，贝国侠踩了刹车。
季逸辰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飞了出去，落地时左腿传来剧烈疼痛，眼前景象天旋地转，意识却还在。电光火石间，他想了许多事，却来不及说出口，只能拼尽最后气力，嘱托程小可保持沉默，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
车祸发生48小时后，季逸辰终于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和输液瓶。房里有两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人，和向繁星众多秘书中的一个——季逸辰认出了那套向式审美的西装。
“少爷，您醒了，我这就给大小姐打电话。”秘书说完这句话，走出了病房。
果然，程小可不在，向繁星也不在。
季逸辰心中生出些微失落，转而想到上辈子坐在轮椅上，对一切都冷眼旁观，心如死灰的程小可，这一点失落又被欣慰压了下去。
季逸辰四处看看，双手双脚都在，四肢俱全，五脏运转，头还有些疼，不知是睡得太久，还是撞击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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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概两三分钟，秘书小哥回到病房，扑克脸上有一丝抱歉。季逸辰明白向繁星有事来不了，也不抱怨。
他只想好好处理贝国侠的事情。
季逸辰示意护工按下病床的升降键，待病床角度调整至合适的位置，季逸辰方开口：“撞我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秘书答道：“小姐安排人留住了，听您的安排。”
看来向繁星没有为难程小可，季逸辰放下心：“调查结果是什么？”
“车是租来的，但性能完好，没有问题。肇事者说刹车突然失灵，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初步调查结果是故意伤害。”
季逸辰心中困惑，他与贝国侠的恩怨深厚，贝国侠真犯蠢想要杀他还可以理解，但偏偏贝国侠的目标是程小可。
季逸辰在心中列出两种可能。
第一贝国侠也是重生者，对上次程小可报警的事怀恨在心，再次打击报复，但这个可能性实在渺茫。其一，贝国侠已经报复过程小可，其二，重生者应当不至于满大街都是。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
有人要害程小可，贝国侠是帮凶或者背锅。季逸辰决心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不过不是现在。目前来说，让贝国侠背下这口黑锅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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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按故意伤害罪处理吧，贝国侠和我向来不对付，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找家办事牢靠的侦探社，再调查一下。”使唤向繁星的人，季逸辰向来得心应手。
秘书也不多嘴，再次离开房间，安排季逸辰吩咐的各项事宜。
季逸辰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小可，我会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包括我自己。
这时的秘书和季逸辰都没意识到，季逸辰的处事作风和布局手段，已经发生了变化。
更像杀伐决断的上位者，而非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转眼又是两天。
离开医院后，程小可没有太关注后续，向繁星的秘书曾打电话问过一次情况，程小可按季逸辰的吩咐，什么都没说。
警方也没有找过她。
再后来，就是听同学说季逸辰醒了，职中的贝国侠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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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感慨了一下，贝国侠的命运倒是和上次相同。
再然后，程小可便将这件事也抛在脑后。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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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车祸过后，程小可对季逸辰的感情突然微妙起来。
除了原本的恨和厌恶，还生出一丝不得以的感激。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程小可，季逸辰同学出院了，班委会组织这周末去探望他，你去不去。”
问话的是女班长，似乎还兼任季逸辰全球后援会会长。
假公济私，坦坦荡荡。
班长本来没打算邀请程小可，但打电话给偶像的时候，偶像特意问了程小可的情况。
班长自诩和偶像心有灵犀一点通，分分钟心领神会。
崽崽长大了，学会拱白菜了。
是的，与季逸辰同龄的班长小姐，是一位资深妈粉。
作为一个理智妈粉，她绝不会抵制偶像谈恋爱。
虽然程小可还没有被后援会认可，但毕竟崽崽还在养伤，得送颗白菜，哦不，程小可过去，让崽崽开心。
出于如上考虑，女班长向程小可发出了邀请。
程小可暂时还不知道班长大人的另一层身份，只当是班级组织探病。她停下笔，实现扫过书包中最近整理出的各科笔记。
程小可其实没有做笔记的习惯，通常都是在书上写写画画，这些不经意中精心整理的复习笔记和资料……
本就是要给季逸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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