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陌生男子笑了：“姑娘说的,若是早上一日，谭某怕真是会心动。”
“可惜……”
“谭某做人，讲究信誉二字。”
“拿了东西,就要办好事。”
谈不拢。
步音冷静的想，她本身也没报几分期望。
至少拖延的这十余息,天香能隐藏起来。
在步音眼中，对面那个人身上散发的隐约气息化为刀锋割裂她的直觉，叫嚣着危险；另一边，数据流窜中,眼前先天高手的数值，反而不是那么凝实，就好比仓促做完的任务呈交上来，粗糙、不雅。
她的头开始有点疼了。
步音逼着自己去看清这种眼睛与真实数据之间的差值存在，而她靠着捕捉那粗糙人设中的漏洞，险险避开了对方的招式。
谭某停了手,欣赏和惋惜意味更浓。同时，他又起了杀心。
看步音执拗的样子,他就算摆脱了，怕也是会追上来。若不是瑞王那块玉髓,他实在不想牵扯如此多的因果。
很薄很浅的杀气,现实中,一群疯狂码代码的人慌了。
“这不对啊！他怎么对步音起杀意了！”
“快快快看看！能不能将他的心态调整回来！”
本就是未完善的人设,步音的瞳中，谭某的身体虚化了一下，那一丝令她戒备的杀意很快消失。
她还未说话，谭某的眉头皱了皱，杀意更浓一分。
“靠！”本来松了口气的人气得拍桌,“怎么回事！”
再次调试，情绪再次反弹，紧急宣召的程序员和策划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这个游戏里的人设当初设定本身就是全权交于主脑管理，其中甚多细节也只有主脑知晓，他们现在插手还需经过重重关卡。
步音眼见着对面之人的身体反反复复的虚化，神情也变来变去，整个人悄无声息往后退：“前辈，您还是先注意注意身体为好。”
什么注意身体。
本就在美色和杀心间反复挣扎的谭某下意识瞥了眼自己，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呲——”
步音瞳孔骤缩，谭某在她眼前仿佛生了锈的零件，整个人向外溢出数据，说的话也从含糊缓慢到嘈杂得听不清。
被消亡的最后一秒，步音看见他面上的云淡风轻全然消失，盛满恐惧的脸上露出一种卑微又绝望的恳求。
步音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截留一些数据，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谭某消失了。
程序员们的表情一片空白，十指悬空在键盘上，等主策和高层匆匆赶来，他们尴尬又怯怯小声道：“好像……出大事了。”
策划们低头耷脑听着上司们激情开骂，有个小年轻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一开始就别插手，哪有这么多事。”主策跟和天香公主有仇，硬要弄死她。
旁边的人扯了扯他，小年轻不说话了。
老油条毕竟是老油条，高层很快商量出解决方法，即使这个方法在策划们看起来多么傻逼。
“数据回流！”主策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扯出一个笑脸，“这样可能会引发更多的BUG。”
数据回流是指将游戏内的一段时间回流，这对于一些普通游戏中的bug还能好好用一个借口敷衍过去，而全息游戏这么多玩家盯着。
高层们指点江山：“老姜啊，你瞧瞧现在这情况，哪里还能更差呢？”
说完瞥了主策一眼，显然也是怪他没办好事。
主策面色僵硬，底下的策划心情又苦逼又有点爽。
顶峰的人命令一下，下头的人只能做事。又紧急商讨片刻，决定将可能发生的事故降低至最小范围，其他地方不动，只动参与了的人。
程序员一边打一边丧丧地期望着，主脑可快点回来吧！
步音感知到自己手心里截留的数据溜走了。
……
天香公主都和援军汇合藏好了，焦急等待那些人去帮步音时——忽觉眼前一晃，她站在熟悉的长廊下，伸手去接雨丝，身后是急慌慌撑起伞帐的人——她回到了一炷香前。
天香公主愣了下，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人唤着喊着，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
身边一切都很真实，可她在树林里狼狈远遁时被树杈划伤的疼痛也很真实。
天香公主忽而产生一种巨大的茫然感。
她抬起头，看着雾沉沉被阴云笼罩的天空。
雨变大了。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个细小的黑点，像是个人影，从天边降落，越来越近——
天香公主想，她记得，这个时候来的该是音音了。
可是不是。
来者不像蹁跹蝴蝶，更像是捕捉猎物急速坠落的鹰。他的面容天香公主只看清那么半秒，和混乱记忆中步音低喝一声“跑”时，她回头的惊鸿一瞥对应上。
是来杀她的人。
她只看清半秒，也只想了半秒。
那人甚至没有太过靠近她，天香的意识无声无息的陷入了黑暗。
直到谭某轻松离开，天香公主失去了受力点般倒下，胸口绽开血花。她的周围仿佛静止了一瞬，紧接着产生了巨大的慌乱。
“公主！——”
“来人呐！抓刺客啊！——”
步音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她远远就看见乱哄哄人群中间唯一沾染血色的裙摆，大脑一阵眩晕，轻功也缓了。
她就在偏宅的墙顶上，本该盯着她的暗卫们都忙了起来。暗卫统领要将事情报告给天子，远远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没阻拦。
步音是最先反应过来时间倒流的，她的心里一阵不妙的预感，哪怕再怎么努力往这边赶，被设计了的死亡，仍旧在她赶至前上演。
步音也不知自己什么表情，她从墙沿跃下，一步步靠近天香公主的身体时，大概是被她冷冽又悲寂的气息威慑，其他仆从让出一条道。
天香公主美丽的容颜近在眼前，大概是致命一击太快了，她的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痛苦。
……这也挺好。
步音平静地把了脉、俯身将耳朵贴在她心口听心音，等她抬起头时，半张脸都沾了血。
步音又给她合了眼，接过仆从的长袍给她裹好，最后在其他人犹犹豫豫不敢阻止的视线下，剪了天香公主的一截乌发收入怀中。
……
‘音音啊~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带我一点儿头发走，好好藏起来，别让父皇他们知道……’
天香公主撑着头，笑着，又叹气。
‘等忌日时就给我烧点话本子和最新的江湖报下来，唉，皇兄他们肯定是没这个心思烧的……’
‘……说不定，我会走在你前面。’步音也学着她用两只手撑着下巴，‘我身体可没你好。’
‘呸呸呸！’天香公主在昭华的注视下心虚地转移话题，‘不提这个……’
……
游戏更新，新增副本——青鸾之死。
得知天香公主死了的玩家们都是懵逼的，而这件事也在江湖和朝堂掀起巨大波涛。
“源姐？”秦苗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从背影来看她的心情不太好。
步音转过身来时秦苗又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了？”
“啊，就是，那、那个……天香公主的副本你去不去……”
秦苗说着说着情绪也低落下来。
他不像其他玩家，没怎么见过天香公主，跟着步音的秦苗偶尔也会在红楼碰见这位“表里不一”的公主，也被对方调侃八卦过，平心而论，他挺喜欢她的。
天香公主死了，朝廷派了大批军队封锁了都城，红楼也闭楼了不知什么时候再开，他这边也没法回去，问寒末大师姐也只说让他等着别管。
秦苗知道自己管不了，心里不甘心，想着去副本看看，至少能从副本推出天香公主是怎么死的。
不知是他，还有无数人想知道天香公主是怎么死的，阵营明明赢了啊！该不会是瑞王那个狗比又做了什么吧！
开启这个副本是有先决条件和任务的，很多玩家都折戟在这上面，而没人一天只能下一次副本，只好扼腕等着看其他大佬的副本直播。
今天是副本开放的第三天，秦苗问的有些晚了，已经有人摸到了第一个小BOSS，其中就包括他姐姐，秦妙。
这句问，也是秦妙让秦苗问的，她带的队昨天折戟在第一个BOSS那里，现在很多队都在拉高手，秦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源步音还没下过副本。
“不去。”
“哦。”秦苗没太大意外，源姐经常一人单刷副本，可这个主线副本貌似不行，必须多人合作，听说还得保队友，源姐估计不太喜欢这种。
他转身准备走，忽然又听见。
“等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冷静，“拉我进去吧。”
这是，同意了？
秦苗赶紧把人邀请入队，秦妙带头表示欢迎后，一行人来到了瑞王府的一个据点，也是开始副本的地方——这让更多玩家确定这事十有八|九和瑞王这狗犊子有关系。
选择加入副本后，玩家们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瑞王这一方的阵营，他们的身份成了瑞王精心培养的杀手。
玩家：“……**^！”
有不好预感的玩家们来到偏宅，果不其然，他们居然和天香公主是对立的！！
清理掉小怪，第一关的BOSS居然是暗卫统领！
秦妙他们推得很顺利，见暗卫统领出来了，立刻后撤：“小心，不要被他缠上，他有三个技能……”
步音一剑刺入暗卫统领的心口。
暗卫统领捂着心口：“呵，你们这些……”
步音冷漠地抹了暗卫统领的脖子。暗卫统领的眼睛微微撑大，看着她，话再也说不出来。
话没嘱咐完的秦妙：“……”
其他队友：“呃……”
第一关的小BOSS就这么憋屈的出场不到十秒死了，队友们暗搓搓瞧了源大佬一眼又一眼，这是什么爆|炸伤害啊！让BOSS放遗言的机会都不给！
中途又经历过各种战斗，本来该保护的己方刺客，在步音的冷眼旁观和其他玩家若有若无的无视下，死的就剩一个，这还是秦妙担心全死会触发不良状态给留下的。
到了第二关BOSS，步音的眼神微动。
第二关的BOSS，居然是天香公主。
秦妙也有些惊讶，按照道理来说副本一共三个BOSS，他们的目标就是天香公主，难不成这个副本只有两关？
先天境界毕竟还没完善，玩家们不会再副本里看见谭某的脸，第二关的天香公主也像是知道有人会来杀她，见人来了，抬抬眸，端庄一笑，二话不说开大招。
几人只来得及卧槽一声，就被送回了偏宅门口。系统提示副本失败。
步音有机会还手，她没有动，看着“天香公主”将她送走。
步音抬起头，看着阴雨绵绵的天，四天了，偏宅附近的天没有晴过。
她只需一眼，就知道这个天香，不是那个天香。
副本里的天香公主，只是被各种数据堆积起来的空壳。
一切都是虚假的。
就像他们没有接受副本时，眼前的偏宅展露出了它真实的冷寂。
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真的。
在她们眼中是真的，在外界眼中，她们是假的。
所以可以任凭打杀，所以可以将“未来”扭曲到他们希望的道路上。
冰凉细雨顺着脸颊滑落。
步音难得狼狈地站在雨中，垂头看不清表情，激烈的情绪震荡后归于平静，也只有一个想法。
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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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音眼中，对面那个人身上散发的隐约气息化为刀锋割裂她的直觉，叫嚣着危险；另一边，数据流窜中,眼前先天高手的数值，反而不是那么凝实，就好比仓促做完的任务呈交上来，粗糙、不雅。
她的头开始有点疼了。
步音逼着自己去看清这种眼睛与真实数据之间的差值存在，而她靠着捕捉那粗糙人设中的漏洞，险险避开了对方的招式。
谭某停了手,欣赏和惋惜意味更浓。同时，他又起了杀心。
看步音执拗的样子,他就算摆脱了，怕也是会追上来。若不是瑞王那块玉髓,他实在不想牵扯如此多的因果。
很薄很浅的杀气,现实中,一群疯狂码代码的人慌了。
“这不对啊！他怎么对步音起杀意了！”
“快快快看看！能不能将他的心态调整回来！”
本就是未完善的人设,步音的瞳中，谭某的身体虚化了一下，那一丝令她戒备的杀意很快消失。
她还未说话，谭某的眉头皱了皱，杀意更浓一分。
“靠！”本来松了口气的人气得拍桌,“怎么回事！”
再次调试，情绪再次反弹，紧急宣召的程序员和策划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这个游戏里的人设当初设定本身就是全权交于主脑管理，其中甚多细节也只有主脑知晓，他们现在插手还需经过重重关卡。
步音眼见着对面之人的身体反反复复的虚化，神情也变来变去，整个人悄无声息往后退：“前辈，您还是先注意注意身体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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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在美色和杀心间反复挣扎的谭某下意识瞥了眼自己，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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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消亡的最后一秒，步音看见他面上的云淡风轻全然消失，盛满恐惧的脸上露出一种卑微又绝望的恳求。
步音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截留一些数据，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谭某消失了。
程序员们的表情一片空白，十指悬空在键盘上，等主策和高层匆匆赶来，他们尴尬又怯怯小声道：“好像……出大事了。”
策划们低头耷脑听着上司们激情开骂，有个小年轻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一开始就别插手，哪有这么多事。”主策跟和天香公主有仇，硬要弄死她。
旁边的人扯了扯他，小年轻不说话了。
老油条毕竟是老油条，高层很快商量出解决方法，即使这个方法在策划们看起来多么傻逼。
“数据回流！”主策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扯出一个笑脸，“这样可能会引发更多的BUG。”
数据回流是指将游戏内的一段时间回流，这对于一些普通游戏中的bug还能好好用一个借口敷衍过去，而全息游戏这么多玩家盯着。
高层们指点江山：“老姜啊，你瞧瞧现在这情况，哪里还能更差呢？”
说完瞥了主策一眼，显然也是怪他没办好事。
主策面色僵硬，底下的策划心情又苦逼又有点爽。
顶峰的人命令一下，下头的人只能做事。又紧急商讨片刻，决定将可能发生的事故降低至最小范围，其他地方不动，只动参与了的人。
程序员一边打一边丧丧地期望着，主脑可快点回来吧！
步音感知到自己手心里截留的数据溜走了。
……
天香公主都和援军汇合藏好了，焦急等待那些人去帮步音时——忽觉眼前一晃，她站在熟悉的长廊下，伸手去接雨丝，身后是急慌慌撑起伞帐的人——她回到了一炷香前。
天香公主愣了下，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人唤着喊着，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
身边一切都很真实，可她在树林里狼狈远遁时被树杈划伤的疼痛也很真实。
天香公主忽而产生一种巨大的茫然感。
她抬起头，看着雾沉沉被阴云笼罩的天空。
雨变大了。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个细小的黑点，像是个人影，从天边降落，越来越近——
天香公主想，她记得，这个时候来的该是音音了。
可是不是。
来者不像蹁跹蝴蝶，更像是捕捉猎物急速坠落的鹰。他的面容天香公主只看清那么半秒，和混乱记忆中步音低喝一声“跑”时，她回头的惊鸿一瞥对应上。
是来杀她的人。
她只看清半秒，也只想了半秒。
那人甚至没有太过靠近她，天香的意识无声无息的陷入了黑暗。
直到谭某轻松离开，天香公主失去了受力点般倒下，胸口绽开血花。她的周围仿佛静止了一瞬，紧接着产生了巨大的慌乱。
“公主！——”
“来人呐！抓刺客啊！——”
步音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她远远就看见乱哄哄人群中间唯一沾染血色的裙摆，大脑一阵眩晕，轻功也缓了。
她就在偏宅的墙顶上，本该盯着她的暗卫们都忙了起来。暗卫统领要将事情报告给天子，远远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没阻拦。
步音是最先反应过来时间倒流的，她的心里一阵不妙的预感，哪怕再怎么努力往这边赶，被设计了的死亡，仍旧在她赶至前上演。
步音也不知自己什么表情，她从墙沿跃下，一步步靠近天香公主的身体时，大概是被她冷冽又悲寂的气息威慑，其他仆从让出一条道。
天香公主美丽的容颜近在眼前，大概是致命一击太快了，她的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痛苦。
……这也挺好。
步音平静地把了脉、俯身将耳朵贴在她心口听心音，等她抬起头时，半张脸都沾了血。
步音又给她合了眼，接过仆从的长袍给她裹好，最后在其他人犹犹豫豫不敢阻止的视线下，剪了天香公主的一截乌发收入怀中。
……
‘音音啊~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带我一点儿头发走，好好藏起来，别让父皇他们知道……’
天香公主撑着头，笑着，又叹气。
‘等忌日时就给我烧点话本子和最新的江湖报下来，唉，皇兄他们肯定是没这个心思烧的……’
‘……说不定，我会走在你前面。’步音也学着她用两只手撑着下巴，‘我身体可没你好。’
‘呸呸呸！’天香公主在昭华的注视下心虚地转移话题，‘不提这个……’
……
游戏更新，新增副本——青鸾之死。
得知天香公主死了的玩家们都是懵逼的，而这件事也在江湖和朝堂掀起巨大波涛。
“源姐？”秦苗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从背影来看她的心情不太好。
步音转过身来时秦苗又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怎么了？”
“啊，就是，那、那个……天香公主的副本你去不去……”
秦苗说着说着情绪也低落下来。
他不像其他玩家，没怎么见过天香公主，跟着步音的秦苗偶尔也会在红楼碰见这位“表里不一”的公主，也被对方调侃八卦过，平心而论，他挺喜欢她的。
天香公主死了，朝廷派了大批军队封锁了都城，红楼也闭楼了不知什么时候再开，他这边也没法回去，问寒末大师姐也只说让他等着别管。
秦苗知道自己管不了，心里不甘心，想着去副本看看，至少能从副本推出天香公主是怎么死的。
不知是他，还有无数人想知道天香公主是怎么死的，阵营明明赢了啊！该不会是瑞王那个狗比又做了什么吧！
开启这个副本是有先决条件和任务的，很多玩家都折戟在这上面，而没人一天只能下一次副本，只好扼腕等着看其他大佬的副本直播。
今天是副本开放的第三天，秦苗问的有些晚了，已经有人摸到了第一个小BOSS，其中就包括他姐姐，秦妙。
这句问，也是秦妙让秦苗问的，她带的队昨天折戟在第一个BOSS那里，现在很多队都在拉高手，秦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源步音还没下过副本。
“不去。”
“哦。”秦苗没太大意外，源姐经常一人单刷副本，可这个主线副本貌似不行，必须多人合作，听说还得保队友，源姐估计不太喜欢这种。
他转身准备走，忽然又听见。
“等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冷静，“拉我进去吧。”
这是，同意了？
秦苗赶紧把人邀请入队，秦妙带头表示欢迎后，一行人来到了瑞王府的一个据点，也是开始副本的地方——这让更多玩家确定这事十有八|九和瑞王这狗犊子有关系。
选择加入副本后，玩家们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瑞王这一方的阵营，他们的身份成了瑞王精心培养的杀手。
玩家：“……**^！”
有不好预感的玩家们来到偏宅，果不其然，他们居然和天香公主是对立的！！
清理掉小怪，第一关的BOSS居然是暗卫统领！
秦妙他们推得很顺利，见暗卫统领出来了，立刻后撤：“小心，不要被他缠上，他有三个技能……”
步音一剑刺入暗卫统领的心口。
暗卫统领捂着心口：“呵，你们这些……”
步音冷漠地抹了暗卫统领的脖子。暗卫统领的眼睛微微撑大，看着她，话再也说不出来。
话没嘱咐完的秦妙：“……”
其他队友：“呃……”
第一关的小BOSS就这么憋屈的出场不到十秒死了，队友们暗搓搓瞧了源大佬一眼又一眼，这是什么爆|炸伤害啊！让BOSS放遗言的机会都不给！
中途又经历过各种战斗，本来该保护的己方刺客，在步音的冷眼旁观和其他玩家若有若无的无视下，死的就剩一个，这还是秦妙担心全死会触发不良状态给留下的。
到了第二关BOSS，步音的眼神微动。
第二关的BOSS，居然是天香公主。
秦妙也有些惊讶，按照道理来说副本一共三个BOSS，他们的目标就是天香公主，难不成这个副本只有两关？
先天境界毕竟还没完善，玩家们不会再副本里看见谭某的脸，第二关的天香公主也像是知道有人会来杀她，见人来了，抬抬眸，端庄一笑，二话不说开大招。
几人只来得及卧槽一声，就被送回了偏宅门口。系统提示副本失败。
步音有机会还手，她没有动，看着“天香公主”将她送走。
步音抬起头，看着阴雨绵绵的天，四天了，偏宅附近的天没有晴过。
她只需一眼，就知道这个天香，不是那个天香。
副本里的天香公主，只是被各种数据堆积起来的空壳。
一切都是虚假的。
就像他们没有接受副本时，眼前的偏宅展露出了它真实的冷寂。
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真的。
在她们眼中是真的，在外界眼中，她们是假的。
所以可以任凭打杀，所以可以将“未来”扭曲到他们希望的道路上。
冰凉细雨顺着脸颊滑落。
步音难得狼狈地站在雨中，垂头看不清表情，激烈的情绪震荡后归于平静，也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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