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学宫(1)_病美人掉马后成了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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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学宫(1)

  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伴的神情,卫刑一脸神秘地拉着李文曜猫下了腰,用气声道:“那不是青厌君么?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在秋水阁前看到了青厌君!”

  李文曜:“青厌……君?”

  卫刑只当李文曜不认得青厌君,连忙添油加醋地在一边补充说:“宫宴那天你随剑神大人去剑神墓悟道,没近距离见着青厌君,那容貌……要我说,就算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长公主怕是也要自惭形秽。”

  说着,又暗自嘀咕道:“也难怪钦天监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都会动心。”

  “谁?”

  李文曜耳力极好,自然听见了卫刑的嘀咕,舌头似乎也跟着被拌了下,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钦天监的湛同光湛少监。”卫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那可是与你的老师护国剑神齐名的人物,大楚王朝惟二的道一修者之一,这你都能忘?果真是读书读傻了。”

  许是卫刑咋咋呼呼的声音有些大,本正与魏折眉交谈着的人忽然回首望了一眼。

  竟真是那日在秋水阁旁的客栈中见着的人。

  李文曜忍不住眨了眨眼。

  好像又有一些不同……

  “先生,”回到太微城后,魏折眉便改换了称呼,但神色中的警惕却不减反增,“是将军府的人么?”

  姜沉淡淡收回目光,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昌西侯的小儿子李文曜与颍玄卫氏的后辈。”

  “这里是太微城,如今我非朝堂要犯,金吾卫管得再宽泛也不得逾距行事,魏姑娘不必如此敏感。”

  紧绷的神经在那状似无意的宽慰中缓缓平复,魏折眉微微颔首,眉宇间难掩忧虑。

  “隋……陛下当真愿还先生清白吗?”

  姜沉幅度极轻地摇首。

  愿自是不愿。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此乃人生畅事两件,更何况隋晟是一国之君、天下共主。

  隋晟不惜扛着与世家翻脸的风险,也要暗中重建绣衣使,是为收拢旁落的皇权,肃整朝堂上下骄奢淫逸的靡靡之风,初心是好,但却太过于轻率与鲁莽。

  先帝、周云侯甚至姜沉自己都尝试过去改变这样的现状,只是这祸根埋得太深,一旦连根拔起,被蠹虫啃噬成空壳子一具的大楚便要重归风雨飘摇之中,这等风险,可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轻轻揭过的。

  “他输不起这一局,”姜沉眸色微深,低低笑道,“他是掌棋者,我是局外人,他没有掀掉棋盘的勇气,但我有。”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比谁好过。

  ·

  “陛下可是想清楚了。”

  昌西侯低着眉头,紫袍之上,威武的雄狮图腾鬃毛竖立,作扑食状,与昌西侯恭顺的模样大相径庭。

  有宫女轻轻揉开太阳穴旁的紧揪着的筋络,隋晟闻言颇为烦躁地拂开宫女的手,撑出一抹喜怒不定的笑:“那侯爷想怎么样?难道要逼朕与恩师反目不成?”

  昌西侯连声道不敢,沉潭一般的黑眸却是瞟向周遭环绕的宫人。

  隋晟龙袍下的十指在颤抖。

  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怒气。

  “都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靠近御书房半步,”一字一字在齿间被咀嚼碎了,仿佛淬了毒一般。“违令者,杀无赦。”

  隋晟在外维持的是贤君明主的形象,但在宫人面前却又是另一幅模样,动辄便虐杀宫女与太监,近来尤为暴躁易怒,宫人与内卫都不敢触了皇帝的霉头,通通躲得远远的,唯恐被殃及。

  待宫人与内卫退下,昌西侯才徐徐直起身,望向书台后的九五之尊。

  隋晟长得不像先帝,那眼角的一颗红痣与出身南蛮的徽王妃如出一辙。

  当年徽王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过得却是□□不如意,甚至为了活命不得不娶了南蛮送来和亲的公主。

  多智近妖者如周云侯,又怎会走了最差的那一步棋,与这样软弱无能的人结为同党,起了谋逆之心呢?

  昌西侯无言注视着那年轻的君王片刻,才扯开了一丝笑意。

  “这是陛下最后一次杀死青厌君的机会,此人的身上淌着周云侯一半的血,寒门之中又有许多人依附于他,顾铮与顾青琅这对兄弟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是由着他壮大起来,保不齐便是下一个周云侯。”

  隋晟冷冷笑道:“爱卿如此有深谋远虑,何不自己来这皇位上坐坐?也不必与朕再多费口舌。”

  “臣惶恐,”昌西侯退了一步,拱手道,“陛下身上流着天郡隋氏的血,尊贵无人能及,是隋氏遗留下来最后的血脉,臣不过一介武侯,怎敢越俎代庖,取而代之。”

  “尊贵?”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隋晟霍然起身,从书台后走至昌西侯身侧,森然一笑,“再尊贵的身份也比不上侯爷当年的一计偷梁换柱,将南蛮王妃生下来的孽种送进无相寺伪装成太子,竟骗过了青厌君与奚衡那个老狐狸,让一个南蛮的混血登上了皇位。”

  昌西侯笑了一下,不做言语,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作出着一个臣子应有的神态。

  好像真的忠心耿耿,毫无贰心一般。

  隋晟不由嗤笑,转身踏着那宫阶,复又回到了原位。

  帝台孤冷。

  这个秘密扭曲在隋晟的心中足有七年之久。

  久到……隋晟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姜沉口中那个唤作“阿砚”的少年。

  或许是奚衡做了什么手脚

  ,又或许是昌西侯的手段,自始至终,姜沉都没有对他的身份起过疑心。

  青厌君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愈是明亮,便愈能照出隋晟的卑劣与阴暗。

  于是隋晟开始想打碎这一面镜子。

  世上最痛快的事情便是将铮铮傲骨的人一寸寸推入无助的深渊,把美好的东西呈现在天光之下再一点点碾碎成泥。

  但每每想到宫宴之时姜沉眼底映出的漠然,隋砚便忍不住想要逃避,续而一个更加孤冷的念头浮现出来。

  那个人再也不会纵容他的任性与胡闹了。

  他与姜沉之间那点偷来的情分,早就随着那名唤阿砚的少年一起,永远地湮没在七年前的那场茫茫的风雪之中。

  一种名为后悔的情愫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开始汲取他的血肉,钝钝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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