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撞邪
我浑身一颤，心里咯噔一声。这——这是肖虎子撞克了。
所谓撞克，就是给脏东西附了体，我曾听干爹讲过，凡是给阴魂死鬼附了体的人，只能用脚尖走路。
我心里想着，脚下竟放缓了脚步，就在这时，只见肖虎子忽然一拐，竟走下乡间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向前走去，我正疑惑，却发现在路边草丛里，有一根“酬”（酬是乡下人出殡时一种纸活。这种纸活用高梁杆做成，一端劈开，夹上一张名片大小的金钱纸，由死者的闺女或是侄女抱着，所以又叫报酬。并且边走边扔，据老人们说，酬和仇相通，取人死债清之意！）。
我猛地想起，这条路再往向赚就老李家的坟地，老李家这些日子并没听说有死人进，这分明是李大牙出殡时，扔的东西。
这——这肖虎子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急忙停住脚，向前望了望，只前方的夜色里，一片荒凉的坟墓掩映草间，就在坟头外围，一个光秃秃的新坟，还插着一支由彩纸糊成的引魂幡，幡上的金纸彩条，正被晚风卷地呼啦啦来回直飘直转。
那——那肯定是李大牙的坟！我只觉一股，沿着两腿簌簌而下，直灌进鞋嗑里，也就在这一刻，早上老爸的话，也随之想起。
不行！我得快赚否则真有什么不测，我就——就坏了！
我想着，也不管鞋子里“咕叽咕叽”的尿水，回身撒腿向后猛跑。
眼见就要跑上刚才的水泥路。
突然，我只觉一阵寒风飒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蓦地眼前一花，只见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挡在我的前边。好在我收步收的及时，不然真和他撞个满怀。就这样身子也贴到一起。
这时，眼前那人缓缓抬起头，嘴里叨念着：“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
脸色苍白，两眼灰朦，正是肖虎子呆滞的站在我面前。他太快了，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挡在我前面的。
由于我们离的太近，我只觉一股怪异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来不及细想，侧身想绕过他的身子，想赶紧回到学校。只是太晚了，就在我刚抬脚的瞬间，恐怖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眼前的肖虎子，突然额头上的黄泥脱落，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里，拥出血水和花红脑髓，从额头“咕滋滋”地，沿着鼻梁汩汩而下。
也就在这一转眼间，他两眼鼻孔都有殷红的血水溢出。
我地脑袋一阵轰鸣，就在我浑身发软，摇摇欲坠的时候，猛地肖虎子恐怖凄厉的脸旁爆现出一张惨白惨白的怪脸，左眼血肉模糊，向外“嗒嗒”地淌着血，两片烂肉的唇里眦出一口大暴牙。
“李——李大牙！”
就在我刚刚惊叫出来，却发现李大牙一张嘴，从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烟雾，接着我脑袋一沉，迷迷糊糊中，感觉我的两脚后脚跟被一双脚尖抬起，接着两个胳膊被被人从背后架起，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荒坟。
我明白，我很有可能被李大牙这个恶鬼附了体，他纵着我的身子绝没有好事要做。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那个恶灵对我的控，只是这一切都是无力的，虽说我想动，但根本使不出一丝力，连动弹一根手指都感觉比登天还难。
就象以前得过鬼压床的癔症，头脑虽说有意识，但身子并不再自己控制。
难道——难道我就要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我使出吃奶的劲，想大叫一声救命，但只觉得嗓咙里象是给人塞了一把干草，连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而一能动的，则是我的一双眼睛，因为是阴阳眼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并感受到。
纸幡在黑朦朦的夜色里越来显眼，随着冷冷的夜风，彩纸、金银裁成的纸条，在唰啦啦不停的响着转着，光秃秃的新坟转眼已到身前。
不远处黑幽幽的坟地里，几株的柳树，弯曲奇异的树身，张起黑朦的树冠，象是一柄柄的死亡之伞，从幽冥中冒出，擎起于黑朦朦的天际。
而我身旁站着直挺挺的肖虎子，他耷拉着脑袋，象电影中丧尸一样，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的瞅着身前的坟丘。
我错动眼珠，望了望四外，除了黝黑起伏的坟包荒草，就是一块块歪歪斜斜的墓碑，或掩在草丛中，或横在老树下，在荧虫与鬼火的飘忽中，时尔墓碑上某个字给照亮，时尔有一个古怪的小脑袋，从坟丘地底冒出来。当真薯影凄凄，魍魉丛生。
而此时我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阴冷之气，从我背后脚心侵入，长这次大，还是第一感觉会如此寒冷，冻地我上牙直打下牙，我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牙齿的交击声。
夜风是如此的冰凉，我的浑身上下，就象被泡进冰凉彻骨的千年冰水中，仿佛连血都给冻僵了。我曾经听干爹讲过，鬼是没有温度，有恶鬼恶灵的地方，都是刺骨的阴寒。看来我是真的被鬼附了体。
忽然，我的身体似乎在缓缓下低。
虽说我的身体象冻僵一样，完全没有知觉，但我的眼还是能的出来的。
因为眼前那堆黑朦朦的坟丘正逐渐清晰，最后连土的颜色，和坟丘上新生出小草都真真的呈现在眼前。
此时，我的身体在慢慢的蹲下，接着我的膝盖处微微一疼，我明白是李大牙的鬼魂，控着我的身体，跪在地上。
我正在疑惑，他附了我的体儿，想要如何摆布我的时候。
我猛然觉我的手臂似乎动了起来，只感到手指发出阵阵疼痛。
我动了一下眼珠，向手指瞄了一眼，我竟有了一种恐怖的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两手竟飞快的刨着扒着坟丘上的土，我就象一只大耗子一样，飞快的舞动着一双臂，在坟头上打着洞。
随着我的两手的刨动，坟上的泥土高高的扬起飘动，渐在头上脸上，还有口中。我窒息的差点晕死过去，只是我有一阵阵感觉，让我没有休克。
而这些感觉，完全是来自我十指指甲的疼痛。那是阵阵钻心的，每一次疼痛，我都能感觉出，那是一枚枚指甲从我指尖上，被泥土剥离。
而我眼光所视之处，也能看到，挥舞的两手手指，已经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如果是平时，我敢保证我早就给疼的晕了过去，可是现在，虽然每一次疼痛，都让我的心一下下抽动，这完全是一种不能言喻的酷刑，让我既不能晕，也不能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拼命的挥舞。
就象一头没有知觉的僵尸，可是僵尸没有知觉。
只是僵尸是另有其物，而我则是僵尸包裹中，有感觉的人心。到后来，我每一把刨开的泥土，都带着我的血水，扬地身后，洒在脸上。
也就在这段煎熬的时光里，身前的坟丘被一点点刨开，深坑中现出里面黑漆漆的棺材头，就在棺材头逐渐清晰，棺材前方的泥土被慢慢清开以后。
我的两只手忽然停止了刨挖。缓缓地直挺挺地站起身子，僵硬地扒着坟坑边上的泥土，笨拙的爬出坟坑。
正当我不明白，我身后的恶鬼，要控我的身子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我身旁黑影一闪，在一声闷响声中，肖虎子竟直挺挺地跳下坟坑，由于没有掌握住平衡，他那个血葫芦一样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棺材头里的寿字上。
我看着撞的闷响，谁知他象没有事儿一样，缓缓地擎起僵硬的脑袋，慢慢的直挺挺的将自己的身体和棺材对正以后，然后两腿象是两根折断的一样，猛地膝盖一弯，一下子跪在了棺材前。
笨拙的将额头顶在棺材正中的金色的寿字上，然后两只手，平伸着按在寿字两旁，此时直挺诡异的肖虎子，完全象是一挺石碑一样，一动不动的僵跪在那里。
我不明白肖虎子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只觉他在黑漆漆坟坑里，这个表情的跪一口冒着腐败气味的棺材头前，委实让人觉得惊怵恐怖。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体又感觉动了起来，这次没有赚也没有跑，更没有再刨，那剩下半个古怪的坟丘。
而是笨拙的趴在地上，象一头野狗一样，一点一点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我瞪着地上挂着泥沙的烂草，正不知道背后那个恶鬼，想要控着我做什么。
忽然我竟看到我的手，从身前的草丛里捡起一块泛着狗尿苔的青砖，然后僵硬的站起身，机械地一步步走近坟坑，接着跳到僵尸一样跳下，沉重笨拙的身子，重重撞在跪着的的肖虎子身上。
看来，李大牙的鬼魂，并不能真的控我的，一切都显得笨拙僵硬，力不从心。
就在那个恶灵控着我的身体，缓缓站稳后，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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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想起，这条路再往向赚就老李家的坟地，老李家这些日子并没听说有死人进，这分明是李大牙出殡时，扔的东西。
这——这肖虎子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急忙停住脚，向前望了望，只前方的夜色里，一片荒凉的坟墓掩映草间，就在坟头外围，一个光秃秃的新坟，还插着一支由彩纸糊成的引魂幡，幡上的金纸彩条，正被晚风卷地呼啦啦来回直飘直转。
那——那肯定是李大牙的坟！我只觉一股，沿着两腿簌簌而下，直灌进鞋嗑里，也就在这一刻，早上老爸的话，也随之想起。
不行！我得快赚否则真有什么不测，我就——就坏了！
我想着，也不管鞋子里“咕叽咕叽”的尿水，回身撒腿向后猛跑。
眼见就要跑上刚才的水泥路。
突然，我只觉一阵寒风飒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蓦地眼前一花，只见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挡在我的前边。好在我收步收的及时，不然真和他撞个满怀。就这样身子也贴到一起。
这时，眼前那人缓缓抬起头，嘴里叨念着：“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
脸色苍白，两眼灰朦，正是肖虎子呆滞的站在我面前。他太快了，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挡在我前面的。
由于我们离的太近，我只觉一股怪异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来不及细想，侧身想绕过他的身子，想赶紧回到学校。只是太晚了，就在我刚抬脚的瞬间，恐怖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眼前的肖虎子，突然额头上的黄泥脱落，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里，拥出血水和花红脑髓，从额头“咕滋滋”地，沿着鼻梁汩汩而下。
也就在这一转眼间，他两眼鼻孔都有殷红的血水溢出。
我地脑袋一阵轰鸣，就在我浑身发软，摇摇欲坠的时候，猛地肖虎子恐怖凄厉的脸旁爆现出一张惨白惨白的怪脸，左眼血肉模糊，向外“嗒嗒”地淌着血，两片烂肉的唇里眦出一口大暴牙。
“李——李大牙！”
就在我刚刚惊叫出来，却发现李大牙一张嘴，从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烟雾，接着我脑袋一沉，迷迷糊糊中，感觉我的两脚后脚跟被一双脚尖抬起，接着两个胳膊被被人从背后架起，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荒坟。
我明白，我很有可能被李大牙这个恶鬼附了体，他纵着我的身子绝没有好事要做。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那个恶灵对我的控，只是这一切都是无力的，虽说我想动，但根本使不出一丝力，连动弹一根手指都感觉比登天还难。
就象以前得过鬼压床的癔症，头脑虽说有意识，但身子并不再自己控制。
难道——难道我就要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我使出吃奶的劲，想大叫一声救命，但只觉得嗓咙里象是给人塞了一把干草，连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而一能动的，则是我的一双眼睛，因为是阴阳眼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并感受到。
纸幡在黑朦朦的夜色里越来显眼，随着冷冷的夜风，彩纸、金银裁成的纸条，在唰啦啦不停的响着转着，光秃秃的新坟转眼已到身前。
不远处黑幽幽的坟地里，几株的柳树，弯曲奇异的树身，张起黑朦的树冠，象是一柄柄的死亡之伞，从幽冥中冒出，擎起于黑朦朦的天际。
而我身旁站着直挺挺的肖虎子，他耷拉着脑袋，象电影中丧尸一样，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的瞅着身前的坟丘。
我错动眼珠，望了望四外，除了黝黑起伏的坟包荒草，就是一块块歪歪斜斜的墓碑，或掩在草丛中，或横在老树下，在荧虫与鬼火的飘忽中，时尔墓碑上某个字给照亮，时尔有一个古怪的小脑袋，从坟丘地底冒出来。当真薯影凄凄，魍魉丛生。
而此时我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阴冷之气，从我背后脚心侵入，长这次大，还是第一感觉会如此寒冷，冻地我上牙直打下牙，我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牙齿的交击声。
夜风是如此的冰凉，我的浑身上下，就象被泡进冰凉彻骨的千年冰水中，仿佛连血都给冻僵了。我曾经听干爹讲过，鬼是没有温度，有恶鬼恶灵的地方，都是刺骨的阴寒。看来我是真的被鬼附了体。
忽然，我的身体似乎在缓缓下低。
虽说我的身体象冻僵一样，完全没有知觉，但我的眼还是能的出来的。
因为眼前那堆黑朦朦的坟丘正逐渐清晰，最后连土的颜色，和坟丘上新生出小草都真真的呈现在眼前。
此时，我的身体在慢慢的蹲下，接着我的膝盖处微微一疼，我明白是李大牙的鬼魂，控着我的身体，跪在地上。
我正在疑惑，他附了我的体儿，想要如何摆布我的时候。
我猛然觉我的手臂似乎动了起来，只感到手指发出阵阵疼痛。
我动了一下眼珠，向手指瞄了一眼，我竟有了一种恐怖的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两手竟飞快的刨着扒着坟丘上的土，我就象一只大耗子一样，飞快的舞动着一双臂，在坟头上打着洞。
随着我的两手的刨动，坟上的泥土高高的扬起飘动，渐在头上脸上，还有口中。我窒息的差点晕死过去，只是我有一阵阵感觉，让我没有休克。
而这些感觉，完全是来自我十指指甲的疼痛。那是阵阵钻心的，每一次疼痛，我都能感觉出，那是一枚枚指甲从我指尖上，被泥土剥离。
而我眼光所视之处，也能看到，挥舞的两手手指，已经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如果是平时，我敢保证我早就给疼的晕了过去，可是现在，虽然每一次疼痛，都让我的心一下下抽动，这完全是一种不能言喻的酷刑，让我既不能晕，也不能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双，拼命的挥舞。
就象一头没有知觉的僵尸，可是僵尸没有知觉。
只是僵尸是另有其物，而我则是僵尸包裹中，有感觉的人心。到后来，我每一把刨开的泥土，都带着我的血水，扬地身后，洒在脸上。
也就在这段煎熬的时光里，身前的坟丘被一点点刨开，深坑中现出里面黑漆漆的棺材头，就在棺材头逐渐清晰，棺材前方的泥土被慢慢清开以后。
我的两只手忽然停止了刨挖。缓缓地直挺挺地站起身子，僵硬地扒着坟坑边上的泥土，笨拙的爬出坟坑。
正当我不明白，我身后的恶鬼，要控我的身子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我身旁黑影一闪，在一声闷响声中，肖虎子竟直挺挺地跳下坟坑，由于没有掌握住平衡，他那个血葫芦一样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棺材头里的寿字上。
我看着撞的闷响，谁知他象没有事儿一样，缓缓地擎起僵硬的脑袋，慢慢的直挺挺的将自己的身体和棺材对正以后，然后两腿象是两根折断的一样，猛地膝盖一弯，一下子跪在了棺材前。
笨拙的将额头顶在棺材正中的金色的寿字上，然后两只手，平伸着按在寿字两旁，此时直挺诡异的肖虎子，完全象是一挺石碑一样，一动不动的僵跪在那里。
我不明白肖虎子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只觉他在黑漆漆坟坑里，这个表情的跪一口冒着腐败气味的棺材头前，委实让人觉得惊怵恐怖。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体又感觉动了起来，这次没有赚也没有跑，更没有再刨，那剩下半个古怪的坟丘。
而是笨拙的趴在地上，象一头野狗一样，一点一点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我瞪着地上挂着泥沙的烂草，正不知道背后那个恶鬼，想要控着我做什么。
忽然我竟看到我的手，从身前的草丛里捡起一块泛着狗尿苔的青砖，然后僵硬的站起身，机械地一步步走近坟坑，接着跳到僵尸一样跳下，沉重笨拙的身子，重重撞在跪着的的肖虎子身上。
看来，李大牙的鬼魂，并不能真的控我的，一切都显得笨拙僵硬，力不从心。
就在那个恶灵控着我的身体，缓缓站稳后，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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